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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封仪式在血腥气中继续。当礼官拖着唱腔念出"西平公楚王"时,萧峰只是用酒葫芦虚点了点御座方向。
李凉祚看着阶下那个连袍角都不曾沾染血迹的男人,忽然想起昨夜观星台国师的占卜:
"贪狼犯紫微,恐有臣强主弱之患。"
"西秀郡主上前听封——"
阿紫提着裙摆小跑时,腕间银铃在寂静的广场格外清脆。
她跪拜的姿势标准得像是练过千百遍,额头触地的声响清晰可见。
李秋水掩唇轻笑:"阿紫姑娘在星宿派时,想必常给丁春秋行三跪九叩大礼?"
"星宿老仙哪有太后娘娘威仪万千!"
阿紫仰起脸时,眼底闪着狐狸般的狡黠。
她接过一品堂玄铁令的瞬间,心中心花怒放。
阿紫心中对萧峰的爱意更加深沉。
“萧大哥就是有本事跟在他身后,我小小的阿紫都成了郡主,哈哈哈!”
阿紫心中美滋滋的想着。
夜幕降临时,萧峰独坐在皇宫角楼的飞檐上。
脚下是灯火通明的庆功宴,丝竹声中夹杂着李凉祚摔碎酒杯的脆响。
阿紫提着食盒像只灵巧的猫儿翻上屋檐,发间新插的孔雀金步摇在月色下晃成一片碎光。
"这是太后赏的驼峰炙,说是用你白天杀的刺客血浇灌的西域香料腌制的。"
她掀开食盒时,腰间的玄铁令与琉璃蛊瓶叮咚相撞。
见萧峰无动于衷,又笑嘻嘻凑近耳语:
"李凉祚在宴席上骂你是恃武傲物的江湖草莽,被太后用葡萄砸破了额头呢。"
萧峰仰头饮尽葫芦里最后一口酒。宫墙外传来悠远的羌笛声,他忽然想起杀出开封城那夜,也是这般月色如血。
阿紫还在喋喋不休说着郡主府的布置,却见萧峰突然纵身跃下角楼,降龙掌力激得护城河水冲天而起,化作漫天银雨洒在琉璃瓦上。
李秋水倚在百尺外的摘星阁窗前轻笑。她腕间金钏映着水幕,恍若游动着一条蛟龙。
身后龙床上跪着的年轻乐师正在调试筚篥,忽然听见太后呢喃:
"你瞧,这才是真正的一醉轻王侯。"
乐师抬头时,正看见萧峰踏着水龙掠过皇城的身影,如天神巡游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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