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宇听他这话,分明笑中带骨,于是一声冷哼,十分不屑道:“我瞧你这般笃定,就好像你是那位‘真假’兄的大舅子,他还舍不得罚你不成?!”
“哎,这位胖哥哥还真是说对了,人家风十三侠呀,虽不是甄老大的大舅子,却是他未来的乘龙快婿!”
阿梨听朱振宇说得如此不堪,正欲开口斥责于他,却忽听路边有一把懒洋洋的男子声音,接茬儿说道:“我们甄老大疼他、宠他还来不及,又怎会舍得责罚他呢?”
此际众人已经行至城外的官道上,路旁树木森立,甚是荫凉,阿梨觅声望去,只见其中的两棵树之间,挂着一张宽大、精致的吊床,床上躺着一位,二十七、八岁年纪的青年男子,正微闭着双目,手中握着一把葫芦籽儿,不住地将之送入口中嗑食,同时,又将刚刚嗑完的瓜籽皮儿,吐得四处乱飞,满地皆是。而方才的那两句话,便是出自他的口中。
“八哥,你又取笑小弟了!甄九小姐(韭菜花)她,身份尊贵、才貌过人,而我风十三,家境贫寒、两手空空,哪儿敢厚颜高攀呢?八哥拿小弟逗乐儿并不打紧,但闺阁女子名节珍贵,往后,请莫再这般调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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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的腔调儿,甚是阴阳怪气、酸不溜丢儿的,可风怀仁却是毫不介意地,微笑说道。随即,便扭头儿对着阿梨介绍说道:“独孤姑娘,这位诙谐豁达、丰神俊朗的少侠,乃是风某的八哥,在我们帮中,位居第八位交椅,最擅易容之术。此番我大哥特意命他等在这里,为你易容改装。”
“是啊,独孤姑娘,这位呢,就是你昨日,曾经极力赞佩过的‘八前辈’了。”
李海虹也是哈哈大笑道:“八弟,你还不赶紧下来,见过独孤姑娘吗?哦,对了,还有朱公子。哈哈哈!”
“哦,原来,这位就是八前辈呀——也是,我若是得日夜跟踪对方,便不能总是这么身着白衣、白裙的,太过显眼。”
阿梨颇感意外地,拱手施礼道:“如此,独孤近来就要有劳您了,八前辈。”
“呸!呸!呸!”
而那男子,却是置若罔闻地躺在吊床之上,一摇、一晃地,嗑食着葫芦籽儿,不住地呸、呸、呸,乱吐一气。
“此人言语刻薄、举止放诞,也忒是不拘小节了。”
阿梨暗自不悦道。然而,那李海虹也和风怀仁一样,显露出了一副,见怪不怪、不以为奇的淡定笑容,跃身下马道:“八弟,莫再戏耍,赶快起来,办正事要紧!大哥命你预备的易容之物,你可都置备好了?眼下,她该做何装束呢?”
“应该预备的,我自是一样儿都不会落下。”
阿梨等人也纷纷下马离鞍,但那男子却是依旧躺倒不起,闭目懒懒说道:“我又不是甄老大的快婿之选,哪儿敢斗胆误事啊?这个小姑娘,今日既然骑着马,那就先穿一件儿马甲也罢!”
“‘马甲’?请问,那是什么衣物啊?在下为何从不知晓呢?”
阿梨不禁大奇说道。
“嘁,你怎么连马甲都不知道啊?可见,不是‘道儿上’的行家了。”
那男子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儿地,对着阿梨,嗤之以鼻道:“六哥,咱们老大从哪儿请来的这个菜鸟儿呢?只怕穿上了马甲,也会很快被人瞧出破绽,露出真身来。”
“独孤姑娘,所谓‘马甲’呢,又名‘短甲’,”
阿梨越听越是糊涂,风怀仁便主动向她解释说道:“乃是一种,无袖、无下摆的短衫,因起初是专为方便马上活动所创制的,故称‘马甲’。”
“那.....只要是穿上了这个‘马甲’,别人就认不出我了吗?!”
阿梨疑惑说道:“如此奇妙之物,倒是不如叫‘神甲’,更贴切一些!”
“哈哈哈哈哈!”
那青年听了,一时忍俊不禁地从吊床之上,笑得跌落了下来,顺势站稳,阿梨这才看清他的体态、衣着:
只见他,身材健瘦、五官秀气,个头儿稍矮,身上和四海帮的其他人一样,穿着灰色的长袍,然而料子,却是锦缎而非粗布,其边角儿之上,更镶滚着粉紫色的绣花儿绸缎为饰,十分地华丽醒目。
“八弟,别闹了,快把马甲拿出来,给独孤姑娘换上!”
李海虹含笑嗔怪他道。阿梨十分明显地感觉到,如果说,李海虹对于风怀仁的情感,乃是一种,出自于对其品格和风度的推许之情,那么,他对于眼前的这位八弟,则是完全自内心的喜爱。这一点儿,简直让阿梨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