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待事情查清,在下自会去府上负荆请罪。”叶承德冷声道。
&esp;&esp;姬秋雨反唇相讥:“本宫可担受不起。”
&esp;&esp;叶承德微微欠身,言语上却未有退让:“殿下,多有得罪。”
&esp;&esp;姬秋雨冷笑一声,厉声道:“平章事要查我的人,可有文书谕令?越级办案,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还是将天子律法视如草芥?!”
&esp;&esp;此话一出,众臣面色一变,安庆帝重重拍了下案几,呵斥道:“放肆!”
&esp;&esp;姬秋雨闭了嘴,视线徐徐落在安庆帝的身上,只见安庆帝喘着粗气,嗔怒道:“是朕给他的权力,你可还有异议!”
&esp;&esp;此话灌进耳中,姬秋雨有一瞬的怔忡。正因为她无父无母、孤身一人,众人得以污蔑她,肆意欺辱她,故而她以名誉换权势,良知换尊严,半生算计,到头来却发现,不过是着一叶扁舟,沉浮于死海之上。
&esp;&esp;姬秋雨勾起一味讽刺的笑,低声自嘲道:“既然连皇叔也不信我,那我也没什么可说了。
&esp;&esp;叶墨婷默默看着她,蓦然察觉长公主的影子被残阳拉得很长,而影子之侧却空无一物。
&esp;&esp;闹了这么一出,护城军已经将人送押到堂。叶承德“怎么只有两位?”
&esp;&esp;温如铁答道:“另一位是官家钦准的祝官,眼下被大理寺卿扣在车内。”
&esp;&esp;叶承德心中不满,道:“哪还有这样的道理?”
&esp;&esp;还未等他问责,安庆帝打断道:“无妨,不会是她。”
&esp;&esp;叶承德一愣,悄然看了眼安庆帝,生生忍下心中狐疑。
&esp;&esp;姬秋雨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那两名侍婢。若她记得没错,这两位姑娘,皆出自春归庭,一个名为红玉,一个名为秋蝶。
&esp;&esp;秋蝶颈侧两把刀驾着,面上未有一分惧色,一副死生看淡的模样。姬秋雨默默收回视线,心中涌出一缕不详的预感。
&esp;&esp;温如铁正欲上手搜身,姬秋雨出言道:“这两位姑娘虽出自公主府,却为善言郡主所携,薛国公府满门忠烈,唯余孤女。敢问平章事,你也怀疑她吗?”
&esp;&esp;语毕,此言掷地有声,回荡在场所有人的耳畔,周身的空气凝结成水,陷入一种莫名诡异的对峙中。
&esp;&esp;叶承德磨了磨后槽牙,冷声道:“那殿下更不应该忘记,薛国公是因何葬送了满门。”
&esp;&esp;这句话裹着刺,狠狠刺中姬秋雨的痛点,她死死盯着叶承德,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叶承德心慌了一瞬,又立马摆出正色。
&esp;&esp;安庆帝寒声道:“爱卿,谨言慎行。”
&esp;&esp;叶承德后知后觉自己说的错话,连忙跪下谢罪。
&esp;&esp;还没等安庆帝发作,一道男声突兀地响起:“找到柳青竹了。”
&esp;&esp;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两名士兵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拖了进来,女人被无情地甩在地上,浑身脏兮兮的,肩上压着两柄长枪。护城军副统领紧随其后,抱拳道:“护城军搜林时发现的,寻到之时正处昏迷。”
&esp;&esp;说着,副统领举步上前,将手中证物递呈官家身前,道:“这枝雪樱,同这张字条,皆为她身上所携。”
&esp;&esp;姬秋雨神色晦暗不明,偏眸瞥了她一眼,腮边鼓了鼓。
&esp;&esp;安庆帝接过字条,展于眼前,轻声念道:“未雨绸缪樱冢阁,落寞贫生丹青客。”
&esp;&esp;安庆帝眼眸微眯,视线落在姬秋雨身上,沉声问道:“灵隐,她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