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尤其是站在雪地里这样低头看人的时候,简直跟先皇一模一样。
&esp;&esp;周太后心中生出了更多的复杂情感。
&esp;&esp;一时间想起逝去的丈夫的好,一时间又想起他那样狠心。
&esp;&esp;太后宫里的宫人撑上了伞,厉王伸手接过,撑在自己与母亲头顶,然后说道:“外面雪大风寒,不好久站,母后我们进去吧。”
&esp;&esp;“好……”
&esp;&esp;周太后止住眼泪,搭上儿子的手,朝着寝宫中走去。
&esp;&esp;原本冬天的衣服厚,他身上的伤应该不易被察觉到。
&esp;&esp;可是他手臂上的这道伤太长了,伤痕无法掩盖,一直延伸到了手背上。
&esp;&esp;周太后手一搭上去就察觉到了不妥,等到了灯火通明的殿内,让儿子脱下了斗篷,她就立刻要去查看,“阿离,你的手怎么了?让母后看看。”
&esp;&esp;“没什么,母后。”
&esp;&esp;萧应离
&esp;&esp;更深夜静,只有园中枯枝偶尔被积雪压断,才会发出声响。
&esp;&esp;游廊清冷,不管是宫人还是侍卫都被屏退得远远的,只有最忠心的钱忠躬着身,跟在两人身后。
&esp;&esp;厉王手中提着灯笼,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照亮黑沉沉的地面。
&esp;&esp;刚刚在席间,厉王喝了酒,眼下忍不住将领口敞开了些。
&esp;&esp;景帝转头,看向走在身旁的弟弟,觉得现在才能好好看看他,才是他们兄弟对话的时候。
&esp;&esp;萧应离肩上一沉,抬头看去,却是皇兄将手按了上来。
&esp;&esp;景帝拍着他的肩膀,眸光感慨地道:“阿离长大了,明明去封地的时候还那么小。”
&esp;&esp;他说着,在自己的腰间比了个高度。
&esp;&esp;厉王笑了一笑:“毕竟臣弟今年已经二十三了。”
&esp;&esp;不对,过完年就二十四了。
&esp;&esp;原本他没觉得这个岁数有什么,可自从那日在济州城外被提醒该成家立业以后,他对岁数就好像敏感了起来。
&esp;&esp;“二十三了。”喝得微醺的景帝没有察觉出他的心情微妙,只重复了一遍,然后将手从弟弟的肩膀上放了下来,背在身后道,“二十三了,该成亲了。”
&esp;&esp;这四个字正好戳中了他突然升起的心思。
&esp;&esp;年轻的王者有生以来第一次想:我要成亲,那我该和怎么样的女子成亲?
&esp;&esp;肯定是要愿意随他去边关的。
&esp;&esp;最好弓马娴熟,再懂些兵法,能够随他一起出征。
&esp;&esp;他慢了一下,就见到景帝走到了前面去,于是提着灯笼跟上。
&esp;&esp;听他跟上来,叫风吹得酒醒了些的景帝才开口道:“草原人,打得好。”
&esp;&esp;“打得好”三个字,景帝落了重音。
&esp;&esp;虽然不管是在发往边关的急诏里,还是在外人面前,对厉王的这次行动他都要摆出训斥的态度。
&esp;&esp;可实际上,景帝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主战派。
&esp;&esp;“平定边患、征服那群草原蛮夷,这些前朝没做到、太祖跟他们父皇都没做到事,朕想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