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后宅妇人的算计确实令人反感,不过以谢谦对程卓之的了解,他还不一定知道程家的妇人们在打什么算盘。
&esp;&esp;比起替嫁一个女儿来谢家,程卓之更爱惜的是面子。
&esp;&esp;听他这样说,谢夫人才舒缓了颜色,让人摆膳。
&esp;&esp;翌日,黄昏。
&esp;&esp;程明珠的院子里再次传来了摔打器物的声音。
&esp;&esp;院中的丫鬟全都噤若寒蝉,绕着正屋走。
&esp;&esp;“没消息,还没消息!那些人干什么吃的,去江南都多久了,还没找到人!”
&esp;&esp;程明珠发怒地将一只花瓶砸在地上,看到从自己脚边经过的白色小猫,又气恼地一脚踢了上去。
&esp;&esp;小猫发出一声惨叫,飞快地逃走了。
&esp;&esp;她恼恨地看着那只畜生跑远的方向,这只猫是她爹送来的,让她在学规矩之余能够玩一玩。
&esp;&esp;可是,她又不是陈松意!
&esp;&esp;她最恨的就是这些掉毛的畜生!她爹怎么能不知道?!
&esp;&esp;看着她发泄完,等到她停下之后,琥珀才绕开地上的碎片,来到胸脯起伏不停的程明珠身旁,把她扶到旁边去坐下:“小姐消消气……”
&esp;&esp;“消气消气,你就只知道叫我消气!”
&esp;&esp;程明珠恨恨地拧了她一把,琥珀吃痛,却不敢出声。
&esp;&esp;这些时日她们派去江南的人没有消息。
&esp;&esp;刘氏又还是一副心在陈松意身上,顾不上亲女儿的样子。
&esp;&esp;本来作为程家二房的嫡小姐,程明珠回到京城以后,就应该逐渐出去同京中的贵女们走动。
&esp;&esp;可因为程老夫人和四房打着那个捂住消息,到时把程明惠替嫁过去的主意,硬生生把她关在家里,连出去都不能了。
&esp;&esp;程明珠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还应该扮作柔弱,而不是泄露本性。
&esp;&esp;但她实在是恼怒难堪。
&esp;&esp;“我在自己的家,比在乡下还要不自由!我是犯人吗?要这样关着我?!”
&esp;&esp;她愤怒地拍打着扶手,非但没有发泄出来,反倒因为撞到手而疼痛,越发怨毒地咒骂起来。
&esp;&esp;琥珀想要去看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挥开,差点摔在地上。
&esp;&esp;转头看见地上那堆碎瓷片,琥珀背上出了冷汗。
&esp;&esp;她收回目光,忙再劝道:“小姐要忍啊,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的人找不到她,夫人那边不也一样找不到她吗?等夫人明白人不可能回来了,自然心就全在小姐这里了,到时候有了夫人筹谋,小姐何愁不能出去在京城露面?”
&esp;&esp;就同往日一样,程明珠发泄过、气过,也被琥珀说服了。
&esp;&esp;她的目光再次冷静下来——没错,她已经做了那么多,不能现在功亏一篑。
&esp;&esp;这段时间她频繁去慈安堂给程老夫人捶背捏腿,又陪她吃斋念佛,还是让程老夫人对这个亲生孙女有所改观的。
&esp;&esp;而且慈安堂的这位玩得一手平衡权术,这个孙女同自己亲近,自然就跟她妈不亲近了。
&esp;&esp;她心里想要拉拢程明珠过来牵制刘氏,自然就重新考虑起了那只镯子的归属。
&esp;&esp;程明珠被安抚住,揉了揉发红的手,站起身来,准备今日到慈安堂去露一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