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蒋华翰当场致电,将江树明的指令原封不动地下达给了那群亡命之徒,继而语气严肃强调,务必在黎明之前把路汐给找到。
&esp;&esp;在江氏集团忠心耿耿地效力十年余,蒋华翰比谁都清楚,江树明的疯人院有多阴暗血腥,甚至他为了攀附更高阶层的权贵,还会敞开院门来者不拒,专门为那些位高权重者处理掉一些麻烦。
&esp;&esp;随着野心勃勃的欲望日渐加深,一间疯人院已经满足不了江树明为权贵提供的便利。
&esp;&esp;他将目标放在了宜林岛,预谋将这块风水宝地重新改造,变成疯人院的新址。
&esp;&esp;而路潇暗中潜伏收集到的犯罪证据里,有一个绝密的人员名单是不能被曝光。这也是哪怕路潇被逼上绝境,只能选择自我了结性命,还是惊起江树明疑心他多留了一手。
&esp;&esp;那些证据要找回来。
&esp;&esp;凡是接触过那些证据的一干人等,也必须沉海灭口。
&esp;&esp;江树明神色冷漠地吩咐下去,红酒在高脚杯里晃,随即想到什么,又道:“还没有把那个叫赧渊的少年行踪查到?”
&esp;&esp;蒋华翰冷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出租屋的,这种过早出来混社会的,跟条野狗一样,钻进巷子就很难追上。”
&esp;&esp;江树明面沉如水地沉思片刻,说:“派人继续守在灯塔,如果赧渊知道路潇遗物的事,一定会去找路汐。”
&esp;&esp;“是。”蒋华翰应声。
&esp;&esp;与此同时落下一声的,是寂静的书房外。
&esp;&esp;江树明脸色骤然更沉了。
&esp;&esp;而蒋华翰反应敏捷,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将门推开。
&esp;&esp;走廊上,江微穿着一身雪白的睡裙不知何时站在这,偷听了多久,但是她眼睛噙满泪水而剧烈颤抖,盯着江树明高大英俊的身形,每走近一步就砸下一滴泪:“爸爸,原来是你害死了汐汐的爸爸,现在还想派人抓她回来。”
&esp;&esp;“江微。”江树明连名带姓地叫她,语调冷淡透着严肃:“你听错了,现在回房间睡一觉,醒来什么都忘记。”
&esp;&esp;“不,没有听错。”江微看着今晚无意中发现利欲熏心一面的江树明,胸口窒息得厉害,又觉得手脚都是发凉的:“我们江家……害得汐汐家破人亡,害她没有了爸爸!我,我是你这个杀人凶手江树明的女儿,我,我也对不起她。”
&esp;&esp;这一声声地指控,还有哭声,让江树明的面容看似冰冷毫无情绪,实则是被挑衅到了父权。
&esp;&esp;蒋华翰连声劝:“大人的事你现在还不懂。”
&esp;&esp;江微却情绪应激地一把将他推开,用尽了力气,险些自己都快摇摇欲坠地跌倒在地,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哭泣不停地自言自语说:“报警,我要去报警……”
&esp;&esp;汐汐寄人篱下的一切苦难都是她父亲造成的,她住在这栋像城堡的美丽别墅里,享用着一切顶级资源,都是她父亲凭借惨无人寰的犯罪得来的。
&esp;&esp;这里不是天堂,是十八层血腥的地狱。
&esp;&esp;江微想要逃离这里,流着泪,朝书房外走。
&esp;&esp;就快踏出时,却猝然凝固了身体动作。
&esp;&esp;一秒又一秒无比漫长过去。
&esp;&esp;整个世界时间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伴随了股清晰疼痛直扑后脑,江微茫然地回过头,哭红的眼睛近距离倒映出了江树明面容冷峻,手拿高尔夫球杆的身影。
&esp;&esp;陡然,她直直地,原地瘫倒在了深棕色的木质地板上。
&esp;&esp;江树明走了过来,皮鞋冰冷地踩在她裙子一角。
&esp;&esp;江微终于没了崩溃的哭泣声,内心渴望着逃离这里的执念,让她眼睛合不上,盯着漆黑的外面,却恰好与弧形楼梯处的一只眼对视上,是喜欢监视她的保姆。
&esp;&esp;站在她头顶上方的江树明,此刻动作非常随意而轻松,举起球杆。
&esp;&esp;一下重过一下。
&esp;&esp;直到黏稠的血液无声地在地板弥漫开了。
&esp;&esp;…
&esp;&esp;另一个戴眼镜的秘书闯入书房,正脱口而出汇报在灯塔附近看到赧渊身影时,猝不防及撞见这幕,瞬间就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