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鼎应了一声,下楼了。
屋内只剩江凯旋一个人。在长久的安静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过了很久,江凯旋抬手,重重地往自己脸上甩了一个巴掌。
一点没手软,他打完后,那里迅速起了反应。
他双手覆面,垂下头,眼泪无声,从指缝中流出来。
心口很疼,疼到他整个胸腔都麻木,疼到他想一死了之。
无边的黑暗向他侵袭而来,江凯旋的身影又一次陷在深渊中。
钟鼎小跑几步,追上安柏,将手里的外套递给她。
“我给你叫了车,送你回去吧。”
安柏眼中的泪尚未干涸,她看向钟鼎手里的外套,固执地摇摇头。
她看着钟鼎,想说些狠话。
她想说:你告诉江凯旋,是我不要他了。
可是她准备了半天,终究没说。
她说不出这样的话。
江凯旋,我没有不要你。
即使你说出那样的话。
只是我的心里,也好难过。
安柏拒绝了那件外套,同样拒绝了钟鼎送她回家的提议。
地上积了薄薄一层雪,安柏扭头,步伐有些不稳当地往前走。
钟鼎无奈,开车出来追上她,他停在她身边,降下车窗。
“这离市区,你走回去要冻坏的。”他仔细思索了一下还有什么能说动安柏的理由,“到时候你病了,孟铭慧要怪我了。”
其实是江凯旋要怪他吧。
安柏敛眸,除去赌江凯旋会心软之外,她确实没有什么自虐倾向。
点点头,坐上了副驾驶。
车上很安静,两人一路无言,快到目的地时,钟鼎忍不住开口。
“他爱你,所以他觉得不能害你。”
安柏心口一酸,看向前方。
“我知道他这是爱我,但他不知道这其实是害我。”
“钟鼎,我是可以放手,可是我知道我做不到。”
“我没办法离开他,真的。”
离不开对方的人,从来都是安柏。
她再也没法接受失去他第二次了,再也不能了。
“只要他不离开我,我怎样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