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什么来着?谁输谁赢不是我说了算的是吗?”张彪在云景面前站定,一手微伸,不轻不重的揪住了云景的衣领,又是一笑,“我告诉你!这输赢还他妈就是大爷我说了算的!这文轩院的几位评审咱们书院已经打通了,这比赛不过是走走过场,也就你们这些不知事儿的,还真把这比赛当回事儿了。”
“你胡说八道!”
“张彪!”一道冷喝从江门书院那桌传来。
张彪恍若未闻,只是对云景接着道,“不信咱就试试,明儿比赛,保准是你们输。”这话音放得极低,倒不像先前那么张扬了。
谁知云景听了,只突地“呸”了一口,唾沫喷在张彪脸上。霎时间,那张纨绔不化的脸,那张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脸彻底黑了。揪着云景衣领的手也是一紧,张彪另一手已经握成拳头扬起,朝着云景那张清秀的脸揍了过去。
拳头尚未落下,云景已经叫喊出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余音袅袅,拳头还是迟迟没有落下。
只一道不耐的男音道,“行了,瞧你那点出息,方才的勇气哪儿去了!”
说话的是李清和,云景一睁眼便看见了他,目光微微一转,又看见一旁握住张彪拳头的澹台涅。云景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是得救了。
捏着云景衣领的手被活生生的掰开,张彪只觉得自己的手似是要被折断了一般,他疼得龇牙咧嘴,可是却不敢叫唤出声。
澹台涅只面无表情的捏着他的两手,然后微微向前靠了一步,张彪便被迫往后退一步。
两人始终保持着距离,澹台涅神色淡然,张彪五官几近扭曲。
江门书院那桌显然也看见了这场景,却还是谁都没有妄动,只是静静的看着。
“你方才说,输赢是你说了算的?”澹台涅启唇,目光沉静的看着张彪,手上又加了力道,那男子便抑制不住的叫出声来,膝盖一曲,便要跪下去似的。
好在澹台涅拽着他的手,他整个人只能弯曲着,很滑稽很扭曲。
“你方才说,文轩院的几位评审都让你买通了?”澹台涅又问,微微垂下眼帘,死死的盯着张彪。
全场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出声。
张彪更是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澹台涅身后的汪李然沉声道,“澹台涅,可以了。”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江门书院没素质,他们皇月书院可不能和他们一样没素质不是?
汪李然的话落,澹台涅果然松手了,只是松手一瞬间,他一脚抬起,徒然踢出,踢在张彪的小腹。
那人又是痛叫一声,整个人便飞了出去。而江门书院那桌,一男子从容站起,反手一挡,便生生接住了张彪,并且将其摁坐在凳子上。其间,甚至没有回头去看澹台涅他们一眼。
“看来,江门书院高手云集啊!”洛河两手抱臂,说话间不由看了汪李然一眼。
那少年没有答话,兀自转身落座,尔后谢婉和苏月也跟着落了座。澹台涅的目光遥遥看去,落在与他相对的那笑面男子身上。那男子似乎是将门那帮人的头头,唇角带笑,看起来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可是那双狭长的三角眼里却满是狡黠。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澹台涅心里暗忖着,慢慢依桌而坐。
许拂他们几人这才随之坐下,然后开始正常进餐。
等到晚饭过后,澹台涅在李清和耳边说了几句,然后便与许拂他们分开了。李清和也走了,两个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去干什么。
而专供夫子休息的毓秀院里,百里卿吃了饭洗完澡,正打算出门去散散步,谁知才刚刚走到院门口,便碰上了急匆匆赶来的李清和。
“百里夫子!百里夫子…”一看见百里卿,李清和便压抑不住的叫唤嚷嚷。
百里卿见他一脸急切的样子,不由站住脚,直到那少年跑到她的身边,她才问道,“什么事啊?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明天还有比赛,这帮熊孩子就不能乖一点,让他们这些做夫子的省省心吗?
李清和略喘粗气,刚跑到百里卿身边,便一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是澹台涅,澹台涅出事儿了!您快去看看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百里卿便跑。
而这一幕刚好给梅潇和傅君悦瞧见,两人互看一眼,然后默契的折回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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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卿被李清和拽着直奔白日里比赛的嘉陵院,刚到嘉陵院,李清和便猛的将百里卿推了进去,然后道,“夫子,您赶紧去看看吧!澹台涅在擂台上躺着呢,方才练功抽筋儿了!”
百里卿愣住,狐疑的看了李清和一眼,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可是那小子已经麻溜的跑开了,她来不及细问。出于对学生安全的考虑,百里卿还是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提步往擂台的方向走去。
整个嘉陵院静悄悄的,她缓缓步上了擂台,可是擂台上一个人都没有。
“澹台涅?”她蹙着眉喊道,心里的狐疑更甚,可是没见到澹台涅人,也不放心就这么离开。
她的话刚落,脚步在擂台中央刚刚站定。
“嘭”的一声,渐行渐远。
尔后漆黑的夜空绽放出美丽的焰火,如流星雨一般盛开,转眼即逝。然后陆续有烟花飞升入空,暗沉的夜空被点缀得无比绚丽。
百里卿就愣愣的站在擂台中央,仰着头一眼不眨的望着夜空。她有些傻了,尚未反应过来现在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