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猫儿!我不是为你一个人!&rdo;白玉堂心头血撞,手下加力,几乎要握碎展昭蓝衫下坚硬的骨,&ldo;白爷爷我!是为成全你的计划!你现在这副样子,在里头能坚持几天?要是一个没挺住挂在那了,别说冲霄计划,连个收尸的都没!白爷智勇双全,身强体壮,挨饿都比你耗的日子久!&rdo;
白玉堂还想说下去,却被迎面投来的目光看得生生住了口。展昭清澹深邃的眼瞳深处散出一点落寞,如同已经做了决策的长兄,在宁静而又坚定地看着不理解自己的亲人。
这洞彻人心的目光刺痛了白玉堂,握着展昭肩膀的手,缓缓地松开。
&ldo;展昭,你知不知道,你在对我说什么。&rdo;晦暗的牢栅间,白玉堂移开目光,眼中却有光影翻卷,&ldo;你这是,让我亲手送你去死。&rdo;
耳边传来一声木质轻响,一只手接住白玉堂落下的手,温暖地握着,再次把他拉近。
没有隔着栅栏,白玉堂直接感觉到了展昭的体温。
不能说不吃惊!明明看到栅门锁得严实,两人面对面不到一米的距离,机敏如白玉堂,竟然没有发觉展昭什么时候开了锁!
抬起眼,云缝间露出的上弦月把微光投进牢房铁窗,展昭英俊眉宇间扩散开熟悉的笑意,像是安抚,又像是鼓励。有清新的呼吸拂在耳边:
&ldo;玉堂,你觉得这世上有什么地方能关得住展某么?&rdo;
这次轮到白玉堂苦笑。
唇角忽然被轻轻碰触,润润的感觉一直延伸到心里。白玉堂胸腔一涨,猛地环住展昭,却听见已经渐渐习惯的气声微笑着说:&ldo;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替代,但是玉堂,我也从来不会主动送死。国难让每一个人不能袖手,我要活下去做些事情。这一次,就算你再不愿意,也请你,相信我。&rdo;
请你,相信我。
白玉堂亮若晨星的眸子里蕴含了千言万语,却都被展昭一句话拦住。望着那双润泽而坚毅的黑眸,白玉堂心里发出一声叹息,沉默着,低眉短暂一吻,没有凶狠,只有醇厚的温柔。
&ldo;猫儿,我愿意。&rdo;
紧紧拥抱一下展昭,白玉堂把牢门钥匙挂到墙上,转身向外走去。知道赵珏在门口,这个人在白玉堂心中毫无好感,但总还算得上是可以合作的伙伴。
门廊外空荡荡的,赵珏不在。
刚刚还是一片黑暗的后堂却变得灯火通明。
白玉堂皱眉,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两个伪军从前面匆匆跑来,白玉堂顿住脚步,问道:&ldo;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rdo;
&ldo;徐行长连夜找上门来,队长下令,要提审行刺徐行长的犯人!&rdo;
白玉堂转身走进牢门,眼中透出肃杀之气。
展昭被押着走进后堂,料峭春风从堂口袭来,只一晃,就将单薄蓝衫勉强聚拢在肌肤表面的暖意吹散一半。
存留的另一半,来自身后押着他的白玉堂。
堂上,赵珏坐在左边,正中坐着日本宪兵队的头目竹内敬三,右边却是被人搀扶着坐在靠椅上的徐恩培。
展昭顿时明白,赵珏烧的这把火遇到的风向不对,事闹大了。如果不是遇到中马和智化,自己这案子涉及伪满副行长脸面,一定会进特移送,但是现在中马明明有心和智化作对,已经化成排挤的行动,自然要拿自己开刀,证明智化处理结果有误。
更让展昭悬心的是,同时冲到风口浪尖上的,还有一个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