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恨生对两人的反应早有所料,尽管之前亲眼见过三次,此时仍是无言以对。
柳飘儿思索许久,总觉得遗忘的东西似乎有些重要,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她呆若木鸡,木然道:“我好像得了健忘症。”
秦恨生道:“……你没有。”
柳飘儿道:“你不懂!我忘了好多事情!我只记得你为情所伤,要我毒杀你,这之后的事情,我通通都不记得了!”
秦恨生平静道:“……一段记忆而已,忘了就忘了。”
柳飘儿道:“一段记忆?何止!在此之前,我还丢失了三段记忆,当时我没将它放在心上,现在已经是第四次,第四次了!”
“我年纪尚轻,怎么会得了健忘症?”她很是焦虑,满地打转,自言自语,“目前我只是忘事,发展到后面,就会忘记你,忘记师父,忘记三哥,甚至、甚至连我自己也给忘了……”
秦恨生闭了闭眼,霍然抬手:“够了!不要再念了,也不要再转了!你这不是健忘症,是催眠术。”
柳飘儿停下脚步,静了静,蓦地转头:“——谁干的?”
秦恨生干脆利落道:“我。”
这种说法并不奇怪。
多年来,若是她们学了新招式,或是研制出最新的毒药,两人想到的第一个试验者就是彼此。若是秦恨生学了催眠术,拿柳飘儿试验,不足为奇。
果然,柳飘儿得知自己不是健忘症而是被催眠导致失忆后,总算松了口气。
顿了顿,她微微眯起眼:“我不记得师父有教过催眠术。”
秦恨生张了张口,还没说话,柳飘儿肯定道:“师父他老人家给你开后门。”
秦恨生便将临时想到的解释压回肚子里,松了口气,道:“怎么,羡慕?等你成为弟子中的第一人再说吧。”
纵云派弟子虽多,竞争激烈,却往往不将秦恨生包含在内,因为实在没必要。须知每年门派大比,秦恨生都是当仁不让的魁首,与她竞争,岂不是自取其辱?
柳飘儿微微眯起眼,道:“听说催眠术能够令人吐露真言,你趁我神志不清时,究竟问过我哪些问题?快快从实招来。”
秦恨生神态自若:“我倒是想,可惜,功夫不到家,也只能抹抹你的记忆玩了。”
柳飘儿观察她的表情,见她不像是说谎,况且,若是她真有本事让自己吐露真言,岂会不拿这个取笑自己,还一派淡定?
她笑道:“好吧,玩也玩过了,我的记忆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回来呢?”
秦恨生默默移开视线,望着墙壁上的挂画,不发一言。
柳飘儿道:“怎么又不说话?”说完这句话,倒是她自己愣了愣,寻思为甚要加个“又”字。
秦恨生诚实道:“还不了。”
柳飘儿:“……”
秦恨生仍是专注地望着挂画:“催眠术精妙无穷,我功夫不到家,所以……”
柳飘儿:“……”
秦恨生向来要强,从不服输,今天却破天荒,一而再地承认自己的功夫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