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她和他。“我出生的时候,母亲三十岁,父亲三十五岁,大概能算得上老来得子。”“我不记得母亲在的时候了,以前也幻想过,如果她活着会是什么样。不过都只是想想。”她心疼他,特别是他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着这么伤感的话。“我长的比较像父亲。”男人硬朗的五官和照片上的人极像,乔知念甚至可以想象出秦熠十几二十年后的样子。“他很严肃,永远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对我也很严厉。”“呵。”男人突然笑了一声,多年不见的脸和锐利眼神把他拉到儿时的回忆里。“我小时候体能不好,第一次学搏击表现得真的很差。他狠狠揍了我一顿,还不许我吃饭,后来还是淮谨偷偷从厨房拿了面包和牛奶给我。”他眼神忽地动了动,鼻音变重。“过了好久后我才知道,淮谨当时拿完东西就和他碰上了,那杯牛奶还是他给的。”她静静地听着他说,男人在提到父亲的时候说话就像一个小孩。这也不奇怪,他们分开的时候他本身就是小孩。她也好像穿越到那个时候,看到幼时青涩稚嫩的人,被爸爸打了之后赌着气跑上楼,可能还会偷偷在被子里哭。等弟弟拿吃的过来,半天没吃饭又委屈的小男孩捧着面包,把杯中温热的牛奶一饮而尽。回到现实,她没有见到男孩,只有高大魁梧的男人。风从侧面吹动他的额发,他显得有些落寞,她拉住他的手,用自己的温暖揉蹭有些寒意的指尖。话音轻柔婉转,“以后我会陪着你,你有家了。”陆唯和宋淮谨为了不打扰他们,特意站在了远处,等他们说完话才过去献花。然后他们又去了宋淮谨父母的墓前,最后是陆竟和齐若娴。这是一座衣冠冢,他们的肉身已经在那场大火中付之一炬。这两个人只活在记忆里,却影响了所有人。她放下花,深深鞠了一躬。虽然我们无缘碰面,但还是谢谢你们,在他孤立无依的少年时给他庇佑,让他变成顶天立地的男人,让我们有机会得以相见。夕阳将至,曲径蜿蜒,两男两女走在前面,影子在身后斜着被拉下长长一道。他们刚到家,秦晟那边就报来一个消息。程森醒了。几人到他房间门口的时候,他正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再想什么。陆唯突然想起什么,拉着宋淮谨往外跑。秦熠让乔知念在门口等他,自己推门走了进去。他听到声音,侧过头看着秦熠,卸下包袱的他娃娃脸上青春之气更甚,眼神清澈明亮,俨然一副少年模样。“谢谢你,让我带走他。”秦晟把秦熠的所有决定都已尽数告知。他初得知这个结果确实讶异万分。秦熠是杀伐果断的人,手段名声在外,如今能做到这样,也必然是对那女孩动了真情。男人摇摇头,露出点若有似无的笑意。“没什么可谢我的,我并不是同情他,只是感激你。”“接下来打算去哪?”“继续上学,我本来就应该还没毕业。”这个回答秦熠不意外,“我会让你回你原本的学校的。”他从口袋里摸出把晶亮的刀,放在程森床上。“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唯唯会来看你。”程森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容,在秦家想来看他的只有她了。房门再打开,进来的不是陆唯,而是乔知念。程森有点怔忡,他并不认识乔知念,之前几次见面都是单方面的跟踪,就连在船上的那次,也是在极不愉快的情况下。乔知念坐到刚刚秦熠坐过的椅子上,两只手放在大腿上抓在一起。“嗯是我和阿熠说,想来看看你的。其实没有别的,就是想谢谢你”“谢谢你没有真的动手。”“之前秦熠心口上那一枪也是我打的。”程森冷不防地开口,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女孩闻言眼皮垂下,长睫一下下地打在眼下,“我知道,你的事唯唯都和我说了。”“其实,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倒是觉得话也可以反过来说,可恨之人也必然有可怜之处。”程森眼神一动,突然觉得眼里有点热,鼻子里也有点痒。陆唯刚刚回屋拿了一个很大的箱子,让宋淮谨扛到了病房门前,她自己推了进去。“这是什么?”程森身体不能转动,斜睨着往下看。她拍拍手上的尘土,把箱子的卡扣打开,眼里放着光。大箱子里尽是一堆塑料薄膜样的东西,看不出来具体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