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裴解趁着众人还没起身的时候来到了拔野古身边。
一直保持着警醒地拔野古感到有人靠近,第一时间睁开眼以腾腾杀气迎接来人。
及见是裴解,才稍稍敛了杀气,一脸奇怪地问:“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裴解也不理他,只是拉了把椅子目光温柔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掏出一把小梳子为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那几小撮头发。直到听到周围陆陆续续有人起身的声音,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拔野古静静地看着她离开,眼睛里闪过一抹沉思。
中午休息的时候,裴解再一次来到了拔野古身边。
只是这一次因着是在野外,裴解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因此裴解才刚到,韩制心也很快就跟了过来。
“裴娘子,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可不再是以前的拔野古了。”
“他要是以前的拔野古,我也不会在这里。”裴解嘴上说话,寿山没停。
“你不会真的以为他的行动是为了你吧,别天真了,为了他部族的军费罢了。”
“原来我也是这么想,可是经过一夜的时间,我想明白了,”说到这里,裴解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韩制心说:“他为了什么不重要,我为了什么才重要。”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成为我自己。”裴解说完这句就闭嘴不再言语了。
韩制心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裴解的下文,便直接追问:“怎么个意思?”
裴解却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给拔野古顺发净面。
韩制心不屑地哼了一声,扬声喊了一句“一刻钟后出发”,便转身走了。
拔野古见韩制心走远了,也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裴解也不理他,只是默默地做完想做的事情,便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裴解才离开,一行人便开始再次上路。
晚上裴解像前两次一样,默默地来给拔野古整理仪表,做完就干净利落地离开,既没有一丝地留恋,也没有一丝地声音。
直到第二天晚上,裴解要走时却被拔野古猛地捉住了手腕,带着三分怒气问:“回答我,为什么?”
拔野古手劲本就大,如今受到情绪影响,手腕传来的痛感让裴解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头。
但裴解并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说:“他们都说你是个傻子,是被部族利用的弃子,我原来也这么以为。
可是那天晚上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猜想,而你这几天的行为也证实了我这个猜想:
你并不傻,你只是做出了你处境之下能活得再久一些的选择。”
裴解停下看着拔野古,他没有说话,只是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既像是对自己的嘲讽,又像是对过往的放下,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在表示听到了裴解的话。
裴解接着说:“灵宝阁也想要活下去,它需要有人为它和辽国皇帝谈判。”
“它选中了你?”拔野古这话虽是在问,但是语声中的肯定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