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严阵以待的弓弩手,瞬间万箭齐发,好在面具男身边的手下反应迅捷,为他挡去了几乎所有的利箭,才使得他有机会逃出生天。
一轮箭雨之后,浓重的血腥味氤氲地托着面具男的惊怒与不甘,想着裴解扑面而来:“为什么?”
“你这是把我当成乞丐在侮辱。既然你不尊重我,我就杀了你。丁非,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把人送回去。就地扎营吧。”
蒲渠山众都是优秀的弓弩手,却不是优秀的士兵,第一次杀人的他们,此时已经无力继续前行。
“今夜就辛苦各位兄弟了。”裴解再次走出马车,对着丁非带领的十几人道。
这一夜之后,辽国的朝臣在提到裴解的时候,除了鄙夷、戏谑,还多了三分恐惧。
第二天,裴解一行人一路畅通地回到了蒲渠山。
可是,预想的兴奋画面并没有出现——虽然山上的山众见到回来的人很兴奋,可是任凭他们如何鼓噪,跟在裴解身后的这群人,表情一直都是不在现场的,就仿佛他们丢了一部分魂魄一般。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在纠结我值不值得!”站在正厅前的广场上,裴解对着众人道:
“如果我是你们我也会这么想。这个问题很重要,不仅对你们,也对我很重要。因为过完年后,我准备南下宋国,到时候,愿意跟我走的,可以随我南下。不愿跟我走的,可以搬去我的封地。”
“蒲渠寨要解散了吗?”
“为什么要去宋国?”
“去了宋国还回来吗,我听说你已经是辽国的公主了。”
“如果去的话要求多久?”
“为什么不能留在蒲渠寨?”
“我们要留在蒲渠寨!”
“你一个山外人,凭什么决定我们的去留?”
“你的封地在哪里?”
……
裴解的话就像滴进热油锅里的冷水。
良久的喧闹之后,人生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却越发焦躁起来。裴解举起双手,示意众人安静。
“没错,我现在是有一个辽国嫡长公主的身份,但是对于你们,我更是灵宝阁主!”
“你真是灵宝阁主啊?”
“没错!不仅裴解是灵宝阁主,你们蒲渠山也是灵宝阁的一部分。这位丁衣丁小娘子就是与你们佩澜王同级别的佩瑾,他们同为裴解的下属,对此我们有玉佩为证!”丁非站出来向一众蒲渠山众做着简单的介绍——他们早就商量好,向基层山众隐藏佩焱的存在。
丁衣配合地拿出自己的解配,向众人展示。
“所以,裴解对于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不是外人,她不仅是辽国的公主、灵宝阁的阁主,还是我们的领主,因为她的封地就涵盖了双庆县。”
笼罩在众人头顶的喧噪情绪,渐渐地沉了下去。一起沉下去的还有鼎沸的声音。
良久一个声音响起:“我们不能留在蒲渠山上吗?”
“不能,你们需要走出去。”
“我们走了之后,蒲渠山怎么办?”
“蒲渠山因为有你们才是蒲渠山,你们走了蒲渠山就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专注走好脚下的路,不要担忧身后的事情。”
“你去了宋国还回来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毕竟我有我的难处。不过,不论我在哪里,一定不会弃各位于不顾,就像我现在身在此处,可是我们在宋国、西夏、大理都有灵宝阁的铺子。
我知道,这是大事,各位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既有所准备,又能安安心心地过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