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董小英出其不意地问。
“啊?刚才?哪个刚才?”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把裴解问得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董小英装模做样地回忆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好像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把你当成了朋友是吧?”
“啊。我这样说了吗?可能吧,我记不太清了。”裴解不知道董小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疑着哼了一声。
裴解的小心思自然瞒不过董小英,不过她也不管她,只自顾自地继续道:“说了。而且你还说,是我孩子心气才能当你是朋友。”
“原来是这一句,只是不知道这句话怎么了。”裴解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董小英往下说。
“现在看,根本不是我孩子心气,而是你太老年人了。很多人一辈子可能都没想过你想得这些刁钻问题。”
说到兴起处,董小英想点一点裴解的额头,可是手还没抬起来,心就将这个想法压下去了。
裴解对于她的这个小动作毫无所觉,嘿嘿笑着说:“你就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吧。”
“有没有道理现在还不好说,你且往下说说看。”
裴解一看有戏,顿时来了精神,清了清嗓子,理了理思路,收敛了笑容慢慢开口:
“可能是我死过一次,又失去了以前所有的记忆,所以在和人的相处方面就比其他人更敏感一些。
在灵泉村的时候,我常常问自己,我生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从死亡中又活过来,这背后的力量想要让我完成的是什么,想要让我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也就是说,你相信你的存在是有着特别的意义的?”董小英听得极认真。
“对!”裴解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意义是什么?”
“起初,我也不知道。
刚醒来的时候,在一个都是陌生人的环境里,即便他们对我都很友善,我还是感到恐惧,我总是下意识地戒备和回避林家人。不过我很快发现恐惧不能让我感到完整,相反它会让我一直处在一个缺失的状态。”
裴解没有注意到董小英脸上一闪而过的若有所思,接着说:“于是,我开始主动接触林家人,那个时候我想从林家人身上找到答案,可是他们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地方——虽然我和他们相处的都很好,他们每个人都是好人——显然他们不能给我我想要的答案。
于是我开始把注意力更广泛地散播到村里人身上,想必你也能猜到结果——发现除了洪石一家有些与众不同之外,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可是洪石一家还是不能带给我那个驱散我脑海中的胧雾的东西。
于是我就把希望寄托在嫁人上。”
”嫁人?“董小英满脸诧异。
“因为嫁人,我才有可能接触新的环境,新的人,才可能会有一线机会嘛。”裴解对董小英的嘲笑很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