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什么时候少过咱们的跑腿费?你不去我去!”
“哎,我去我去。”
这两人忘记了自己喝的是烈酒,因此,由于感觉上的失调,虽然压低了声音,还是被裴胡二人听得清清楚楚。
“你的手下都对你很信服嘛。”
“一般般,只是为百姓们办了些许实事,又未曾亏待过兄弟们而已。”胡镛笑得一脸得意。
接着又道:“虽说蒋沛年龄上比蒋卓还小一岁,但辈分上是蒋卓的叔叔,所以两个人中竟然总还是蒋沛更老成稳重些。”
“所以你看,我们之所以称为我们,有很大一部分是我们所生存的环境教出来的。”裴解手中拿着一根稻草,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盯住胡镛,坏笑着问:“刚才提到我父母是私奔到辽国的,你表情有一丝不自然。对此我很好奇。”
“有么?没有!你看错。”
裴解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用玩味地眼神看着他。胡镛只得背过脸去不看他,嘴里还继续碎碎念蒋卓和蒋沛叔侄的事情。
“蒋卓蒋沛二人的功夫是衙门里最好的。”
“你也曾经和心爱的女娘约定私奔,可是关键时刻却打了退堂鼓?”
“那只是我自己的私事,我保正和你无关。”
“你心爱的女娘是我母亲?”
“你在胡说些什么?”胡镛又气又怒又觉好笑。
“不想我胡说,你就直接告诉我啊。”裴解一脸无赖相。
“哎。”胡镛长叹一声,慢慢踱到小小的天窗下,望着天上的月亮。良久解下腰间的小布袋,从中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骨笛缓缓地吹奏起来。
笛声响起,万千思念都有了模样。
一曲终了,裴胡二人,已经备好酒菜回来的蒋卓蒋沛叔侄,都潸然泪下。
“喝酒。”胡镛仔细地收好骨笛,捻起袍袖揉干眼睛,启开泥封,直接将酒倾注嘴中。
其余三个人都只默默地看着他,待他一大口喝完才纷纷端起碗:“干。”
很快胡镛就倒下了,裴解趁着蒋沛送胡镛回去追问蒋卓。
“具体是不是私奔我也不是太清楚,这么多年我家大人从未对人说过他的感情之事。只是听说,大人早年有过一位娘子,两人感情颇深,可是嫂夫人不幸难产去世了,自那以后只要提到感情的事,大人都会拿出那支骨笛。”
“原来是这样。”裴解端起酒浅浅抿了一口,试图将心中的那一丝后悔浇灭。
因着有了一次醉酒醒来即入牢狱的经历,即便是花酒,裴解也没敢放开喝。
离开了胡镛,蒋卓蒋沛二人也不敢再喝,规矩地退到牢房外轮值,只留裴解一个人在牢房里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