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两人又互瞪一眼,转过头去。
车厢内除了代素娥和魏白两位聪明人的窃笑,便只剩了气鼓鼓的寂静。
不知噪的鸣蝉便趁着这个间隙,携带着车外轮毂滚过的粼粼声闯了进来。
车把式也哼起了歌谣:“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吁~”随着车把式的一声呼哨,车子的速度陡然缓了下来。
“怎么停了?”车内的董小英和车外的室鲁一齐问。
“前面是城门了。”车把式答。
董小英默然,外边的声音却是不屑地说:“城门怎么了,走就是了。跟上。”
董小英没有说话,车把式一扬鞭,车子再次粼粼而动,跟在室鲁的后边,冲开排队的人群向前走去。
“让开,让开,快让开!”守城的士卒挥动着手中的刀戈,将人群向两边驱赶开。
一时间虽然没有鸡飞狗跳,也是嘈杂四作。
代素娥木然地掀起车帘向外瞧着,看不出在想什么。
魏白则是不着痕迹地挺直了脊背,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董小英冷冷地,只有韩制心最是自在坦然,因此也只有他第一时间发现了裴解的异常。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其余三人听到他的声音,看向裴解。这才发现,她脸色发白,双拳紧握,身子在微微发抖。
“你没事吧?”董小英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没,没事。”裴解从牙缝中挤出声音。
“停车,快停车。”代素娥回神大喊。
车辆伴随着一阵马的嘶鸣和抖动停下,同时车外的人群中,一个小孩子的哭声乍然而起。
“哇啊啊啊……”
伴随着这声啼哭,裴解也呼吸更加急促,有些失控地低吼:“不要停,快走。走!”
“走,走,快走。”韩制心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吩咐马车继续前行。
听到异常正在走来的室鲁,愣了一下,但是没有多问,快速掉头打马小跑着朝城内而去。
刚才围拢过来想要表示关切的城门守卫,被马带了个跟头,看着远去的烟尘,心下暗骂不停。
待马车消失不见了好一会儿,才骂骂咧咧地吩咐恢复入城。
只是接下来,士兵们的态度,都明显粗暴了许多。
却说另一边,室鲁到了县衙门口滚鞍骡马,一边朝县衙内跑,一边高喊:“军医,军医!”
而车内,这个当口,董小英已经回了神,冷冷吩咐车把式把车赶到附近的客栈。
车子再次粼粼而动,学古在一旁看着,却不敢阻拦。
当然,也许是他觉得没有必要阻拦,因为裴解一行已经跑了三家客栈,在店家看到裴解时的回复都是“客满了”。
“回第一家。”董小英面沉似水。
“哎,对喽。”车把式拖着长音答应:“早就看出来了,他们不是客满,就是在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