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有的记忆都是从四个月前开始的,从灵泉村到建昌县、双庆县,直到当下的面圣之前,都是处在一种自由散漫的环境中。
师傅早就看出我的这个性格弊端,曾提醒过切莫以说教的态度和方式与世人相处,不论其贫富贵贱、男女老幼。
平日里我也谨记慎行,可今日第一次接触天威情急之下乱了心神,是我平日修行不够,在此诚挚表达歉意。”
裴解说完深深行了个礼,起身走到自己的几案前,端起螭龙杯一饮而尽,旋即再斟再饮。
直到三杯饮尽,又斟满第四杯,双手端着来到殿中央:
“同时还要感谢陛下代师长之职教化于我,天地君亲师,古人诚不我欺!”
裴解说完再次一饮而尽,旁边乖觉的宫人执壶再次斟满,裴解再一次连饮三杯。
天赞帝刚要开口,裴解抢先一步说:“最后,在蒲渠山上之时,我没少逼问小韩大人陛下是何样的人,小韩大人总说陛下亲和儒雅,是难得的良师益友。今日见了果然如此,经刚才一事,心中亲厚之情益浓,故而相求陛下,若民女再有此等无状之举,还请陛下如此般不吝教诲。
小女子不擅言辞,恳切之心都在酒里了。”
裴解说完又连饮了三杯。
连饮九杯的裴解眼见得酒劲上头,面色酡红,双眼迷离,舌头似乎已经大睡去了。
天赞帝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你既然记忆全失,怕是主业也难以擅专吧?”
裴解用残存的理智叫醒舌头,尽量清晰地说:“我也奇怪呢,虽然记忆尽失,衣食住行之类的技艺却都还熟稔于心,所以好端端地活到的现在。”
“听说,你自卖自身给了韩家?”天赞帝又问。
这一次不等裴解有所反应,旁边的韩致尧忙起身回话:“回禀陛下,臣确实与裴解有三年之约。不过这三年并不是与韩家,而是与辽国。”
“韩爱卿快坐,朕不过是在逗这个小酒鬼玩笑罢了。她也喝高了,让人送她下去休息吧。”天赞帝对着韩致尧笑容殷切地说。
韩制心应声起身,和旁边的宫人一起扶住裴解往外走,将至帐门口,天赞帝忽然叫:“等一下。”
韩制心和宫人扶着裴解回身,天赞帝问:“你是怎么将消息传出来的?”
醉醺醺的裴解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转向韩制心问:“陛下已经答应我了对不对?”
韩制心不敢答话,看向天赞帝,见天赞帝微微点了点头,才对裴解肯定说:“是!”
裴解扭着脖子朝着帐外喊:“董娘子、素娥、小白,陛下答应了,无条件地答应了。”
直到听到帐外董小英声音沉稳地“知道了”,裴解才扭回头对着天赞帝嘿嘿一笑说:“现在我们是共业联盟,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蒲渠山有一部分山体是中空的,在最初建设的时候已经挖好了地下通道,以便危难时刻逃生。
拔野古封锁消息的时候,我一边在明路派人反复不断地送出假消息,以吸引他的视线,另一边则是通过密道传递出了真消息。”
“原来如此。”韩致尧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