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浑身坦然的跟在齐藤身后进了书房,一进去,双腿一软就跪在了齐藤身前。
&esp;&esp;齐藤许久才扶着他的肩拉起了他,整理着他西装的褶皱,姿态平和又轻松,“所有的麻烦姐姐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怕了。”
&esp;&esp;“你说心月?”他的眼睛颤了颤,身侧的手兴奋到抖动,“她死了?”
&esp;&esp;齐藤点了点头,欣赏的眸光落在他肩上,“我认为,齐家如今没有裂变的原因之一,除了祖先励精图治,还有我们的凝聚之力。所谓天时地利人和,齐家从不靠一己之力,百年递增没出一个庸才。如今参天大树根基弥漫高不可攀。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还活着的亲人,也绝不会让齐荣世家落败,更不能对不起死去的列祖列宗。”
&esp;&esp;“乾荣以后的孩子会继承先祖的所有,让身上流着的血代代相传,让这片土地记住我们的成就。”
&esp;&esp;“那种血事,大姐不必自己动手。”他移步靠在了桌前,担忧的看过去,“齐家养了不少人。”
&esp;&esp;“我亲自割下来了她的舌头,这样她就不会乱说话造谣我们一家了,还让人挖了她的眼睛,这样也就不会看到不该看的。后海也嗯会洗清她的错。”齐藤的脸上毫无悔意,充斥着骨子里的从容淡定,“这样见缝插针的人,不可以也不能影响我的亲人。”
&esp;&esp;齐毅钦佩的点头,“豪杰。”
&esp;&esp;“从今以后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威胁我的弟弟和妹妹。我决不允许,这些孩子有任何的潜在威胁了,我要看着她们长大,我要望着他们生出羽翼,我要他们续写齐家的荣耀。”齐藤最后说,身上又浮现了几分女老大的气质。
&esp;&esp;“繁嵘昨天自杀了。”齐藤忽而平静开口,“居然割腕了,她不是最怕疼吗。遗嘱里名下所有的资产都留给了我,还交代了要我和你姐夫共同扶养孩子长大,手续都办好了。”
&esp;&esp;“我和繁嵘没差几岁,从小就不叫她姑姑,她也不恼,我小时候还叫她姐姐,和她为了一个玩具就大打出手。她说她就想再看你父亲一眼,亲自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变得那么狠心。可繁嵘怎么就这样走了,连她拼了半条命才生下的儿子都……”齐藤喉间抽噎了一下,“都放心拜托给我这样的人吗。”
&esp;&esp;“总之,姑姑不会再伤心了。”齐毅说了一句,沉重的吐了口气,果然他没看错楼下的那个新牌位,“送走亲人的痛苦,不会蔓延在她心中了。”
&esp;&esp;“毅儿觉得齐藤能做好一个母亲吗。”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逐渐爬满沟壑的手,早已不似曾经的青葱玉指了,自嘲般笑了笑。
&esp;&esp;一条条出现的抬头纹,干枯杂乱的头发,越来越深的法令纹,伴随阴雨季就酸痛的关节,好像身上的所有变化都在说她已经不年轻了。
&esp;&esp;在她做好这辈子一人过的时候,齐毅带着她生命中的冬阳回来了。
&esp;&esp;来自南方的冬阳无畏北方寒冷肃杀,执意带给了她光亮,执拗的只照耀着她,坚定的留在了她凛冽的世界。
&esp;&esp;此后冰雪消融,她心中连绵不断的大雪再也没有出现过。
&esp;&esp;这双手那天送走了一个人,今天又迎来了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小生命。
&esp;&esp;齐毅抬起头认真的说,“姐姐从始至终都如同我们几个的母亲,你心里觉得自己不能做好的,最开始就已经做到了。”
&esp;&esp;这天从大姐家走回家时,齐毅一路背着已经睡着的齐宜,他追随着天边最后一抹金色的晚霞,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和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