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柳潮说得心虚,只能老老实实地承认:&ldo;是……是我自私自利,我对不起你……&rdo;
&ldo;我也不要听你说这话。&rdo;柳潮忽然抓住我的手问道:&ldo;你就说你到底怎么看我吧&rdo;
我心说谁他妈会应着厌恶之人的约,隔几日便跑去饮酒玩乐啊,我有病吗我?
我想抽出自己的手,却没成功。柳潮的手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缘故,却抓地很紧。
他一字一顿地问:&ldo;你就回答我,你讨不讨厌我?&rdo;
&ldo;你只用答一句,你讨不讨厌我?&rdo;
依旧是那个月圆夜,我坐在床榻上。
身旁的沈邈应该已经醉地糊涂了,毕竟方才于园中时,我在他唇上偷偷亲了一口,他也只是愣愣地看着我并未讲我推开。
我一直都迫切地想知道,沈邈到底如何看待我。可我平日里并不敢问&ldo;你是否喜欢过我&rdo;这样的话,怕自己不过是自找难堪。故而我也只能在他醉得意识模糊时问一句。
他若不回答,我又能自欺欺人地踩在薄冰上多行几步。
果不其然,等了许久,我都没有听到沈邈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有些失落地转过头去看时,他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心想,这可是我与他少有的、同衾共枕的一夜。于是我摸了摸沈邈的手,悄声钻进被窝里。
那个问题便不曾有过答案。
但我晓得,这其实是一声固执、实际上又小心翼翼的叩问,我最晓得。
我看着柳潮的手,绷带上还有血迹渗出。忽地想到上辈子的自己。那个人卑微地很,却都是作茧自缚,不值得可怜。但柳潮不同,他没做过那些事情,不必经历那些苦楚,他什么都值得。
以前我同柳潮崽啊崽地互相叫,不过都是打趣与损贬。但现在,我对着柳潮生出了一种奇妙的、纵容的情绪,仿佛真对着窝里的崽一般。
不过这话不能说,说了柳潮更要发疯了。
&ldo;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你是唯一一个……&rdo;我抬起头来注视柳潮,竟然听到自己说话间的颤音,&ldo;你是唯一一个,让我不必遮掩什么的人。&rdo;
柳潮笑了笑,面色转晴。我想到自己还从来没有与柳潮这样袒露过心思。或许我平常总要呛他几句,让他误会了,以为我很讨厌他。
我想了想,试图与他讲清楚,讲清楚我不仅不讨厌他,还盼着他好。
我道:&ldo;子澜,你若……若是还喜欢沈邈,我往后绝不拦你的。只是对我……只是我即上辈子的柳子澜……&rdo;
上辈子连累了许多人,如今又哪里值得这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