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这么个广为人接受的结论之后百姓们看待对待闹事贡生们的态度可就跟上回完全不一样了。
尽管崔莅也接受了参加过上回暴乱贡生的建议行走之间不时高声呼告但其每一呼告,引来的不是围观百姓们的安静肃穆,更别说眼泪了。反而是一阵阵的笑声。
他们呼告的声音越大,百姓们的笑声也就越大。
其间还有无数百姓伸出手来指指点点着领头着崔莅的衣裳。
崔莅这身衣裳好啊!极品湖绸精工缝制成的衣裳能不好嘛?所谓锦衣说的就是他穿着的这种,行走之间飘飘抖抖,深春时节的暖阳照上去,甚至能反射出粼粼的绸缎亮光。
就是傻子看到他这身衣裳也知道其名贵之极,更别说见多识广的洛阳百姓了。
就这一件衣衫怕是都顶的上普通百姓一家人好几个月的吃用了。能穿得起这种衣衫的必定是非富即贵你一个大富大贵之家的子弟居然领头闹科场舞弊,这真是怎么想都想不过啊
所以崔莅愈是呼告,愈是显得慷慨激昂百姓们的笑声就越发的不可遏止。
随着崔莅引领队伍的前进,整个长街上渐次成了欢乐的海洋,百姓们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左右谈笑,真比上元节金吾不禁的热闹还要开心。
听着百姓们开心的笑声,人群里的唐松也很欢乐
唐朝时虽有百戏,但百戏上尚无“耍猴”之戏。然而,眼前长街上这气氛分明与后世看耍猴时的情景有异曲同工之趣啊。
因着周遭百姓们这般的反应,那些个贡生们越呼告越气虚,越走越害臊,渐渐的任崔莅声嘶力竭,身后的呼告声依旧是越来越小。
甚或还有走在最边上的贡生实在受不得百姓们的注视与嗤笑,竟然半抬了袖子开始遮盖起脸面来。
这种情况下队伍如何还行进的下去?人本来就不多,慢慢的又越来越散,随即就开始有。灰的贡生想要脱离队伍。
然而,他们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因为。。禁军到了
这回出动的依旧是堪称天下精锐第一的“万骑”禁军,依旧是战马嘶鸣,依旧是行云流水般的阵型展布。
短短片刻之间,数百禁军便已定成阵型展布心一如前次般分前后左右将贡生们四面合围。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没有刀刃枪锋的泠泠杀气。因为禁军军士根本就不曾携带长兵单钩矛,人人手中只是握着一把制式腰刀。
而这唯一的腰刀也不曾出鞘。
还有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回经兵前来的禁军将领脸上没有任何焦灼,更不曾频频回望宫城。
因为,该如何处置眼前之事的密令他已然接到,那是一份再清楚不过的命令,他要做的只是执行罢了。
前几日听说唐松之事时,崔莅还觉着实在没什么,反正禁军又不敢对贡生们动手,那还怕什么?
但此刻当他领头直面禁军军锋时,终于感觉到其间如山的压力。
完成合围后,禁军统军军将冷冷的看着马前的崔莅,冷冷的说出了三个字:
退回去
心跳的厉害,腿也开始抖颤心但崔莅咬牙忍住了,到了这个地步,出身于博陵崔氏,从小蓄养起的骄傲已经容不得他再退。
如山的威压与恐惧居然被崔莅化为了勇气。
他的喉咙也如月前的唐松一样有些嘶哑了。
他的举动也如月前的唐松一样不仅没退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
逼近时他也如月前的唐松一样用嘶哑的喉咙吼出了一句话。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
人不会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这一刻,似乎一切都跟月前一样,但禁军的反应却全然不一样。
不等崔莅将最后的“惧之”两个字嘶吼完,长街上一抹刀光雷霆而起,霹雳而下。
刹那之后,崔莅那颗慷慨激昂的秀美人头便已凌空飞起。满身的鲜血在巨大的压力下从腔子里飞飙而出,高达近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