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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阿连托夫在尤里雅的套间里度过了一个美妙的黄昏。他们一同跳着舞，饮了一点酒，他们没有作出什么决定来，只是更加给弄糊涂了。他接连工作二十四小时，其中包括必需的短暂的睡眠时间，但是他心中老是丢不开尤里雅，这种思想使他激动不安，有时候简直使他发疯了。他正在解决自己生活上的主要问题，一个平常的姑娘，算不得一回事，居然妨碍他，使他不能把精力完全倾注于工作。昨天秘书把戈尔斯特科夫夫妇银婚纪念的请帖转交给他了，说尤里&iddot;卡尔洛维奇亲自打来电话，事先通知一下：只有几个人出席纪念会，据说实业家想和阿连托夫私下讨论几个业务上的问题。

&ldo;我希望你明白，由于你曾经同他女儿跳过舞，所以谢绝这种建议是不明智的，对吗?&rdo;秘书嘲笑地问道。他不知道，尼古拉和尤里雅还会过一次面，这两个年轻人的相互关系已经超过了平常的舞伴关系。

你瞧，尼古拉来了，他摸清了情况，来宾中包括副总理和总统助理，阿连托夫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绝不是普通关系，在正式宣布候选人选举之前真的只剩下几天了，因此今天他们之间的关系简直是太紧张了。反间谍机关的副主任，与科尔夏诺夫将军接近的人物的入席就座绝不会使气氛趋于缓和。主要是阿连托夫想和尤里雅见面，谈谈话，但她不在家，明天她才能从巴黎回来。

尼古拉喝得很少，只是随心所欲地喝点香槟酒和纯葡萄酒，可是情势使人觉得很不自在：自称共产党员的叶尔金常在邻居中尽自胡扯，引起人们的注意，终于使得阿连托夫心绪不宁，于是他喝了三杯伏特加。其实不应该这样做。

自然，总统的助理日丹和副总理巴尔丘克正在谈论即将举行的选举问题。

&ldo;从第一次尝试起，总统是赢不了的，&rdo;日丹说。&ldo;车臣像一颗卡在肋骨之间的子弹，不让人家正常地呼吸。&rdo;

&ldo;谁也不会向他射击，男人应当会使用武器，不允许故意枪伤自己的士兵。&rdo;巴尔丘克回答，同时向妻子的酒杯中斟上淡淡的葡萄酒。

&ldo;男人们，你们即使停止一小时不论争，行吗?&rdo;日丹的夫人用任性的声调发问。

&ldo;维罗尼卡，我请你，&rdo;丈夫阻止她，向巴尔丘克转过身去。&ldo;安纳托利&iddot;弗拉基米罗维奇，谁开枪射击，今天没法查明。我们大家都面临着选举。我不是说总统是神圣的，但若他败北，以前的政党就会来执政……&rdo;

&ldo;我们是在他们手下，而不是在当代人手下生活过，那些年老人有点儿专横，&rdo;巴尔丘克打断他的话。&ldo;我自己反正一样。以前的政党来执政，政府就要垮台啦，如总统留任，他也会把人人出卖的。六月份以前我能够过着安定的生活，此后不得不忙得团团转了。&rdo;

&ldo;你干嘛老讲自己啊!而俄罗斯，人民呢?&rdo;日丹气愤极了。

巴尔丘克从桌旁稍稍移开了脚步，他打量一下邻座的人，冷冷一笑，摇摇头。

&ldo;你甭装蒜吧!俄罗斯啊!人民啊!你想着自己，我也想着自己，所以不值得扭扭捏捏。我和你都是有一门职业的人，任何政权都用得着。形式主义的官吏更加前途莫测哩，&rdo;他朝坐在对面的将军和上校点点头。

反间谍工作人员抓住了副总理的目光，微微一笑，高声问道：

&ldo;让我们讨论对收成的展望，好吗?&rdo;

巴尔丘克假装出没有听清的样子，那个和沃洛金并排坐着的谢沃斯奇扬诺夫说道：

&ldo;斯捷潘&iddot;亚多罗维奇，只在我们之间说说，今天巴黎发生了什么事情?&rdo;

&ldo;你，尤里&iddot;伊万诺维奇，说什么呢?&rdo;反间谍工作人员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

&ldo;不要假装成那副样子，既然我们知道情况，那么你们就更不消说了。&rdo;谢沃斯奇扬诺夫看了看主人和他的夫人。&ldo;够镇静的人们‐‐他们的女儿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rdo;

&ldo;那么，要知道，用某种办法什么都应付过去了。&rdo;沃洛金轻声地回答。&ldo;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旅馆附近发生了一场殴斗。尤里雅觉得不舒服，明天她会坐飞机回来的。至于说有人想用暴力劫持这个少女，我不会相信。如果他们想劫持，那么就已经把她抢走了，要不然，您要明白，是两个俄国旅行者拦阻了他们。&rdo;

&ldo;我们的灌木林中偶尔出现了一架大钢琴!&rdo;谢沃斯奇扬诺夫说了一句挖苦人的话。&ldo;不要愚弄人，这是你们的鬼把戏。可是你不想说，就甭说吧。想知道有人在散布流言，还是主人的女儿真想嫁给那个能说善道的人呢?&rdo;几乎看不出，他朝阿连托夫点点头。

&ldo;你在开玩笑?我没有听见。&rdo;

&ldo;从前您的工作不是散播谣言，您想什么话我都听得见。&rdo;谢沃斯奇扬诺夫责备地摇摇头。&ldo;你心里明了，将军，假如阿连托夫有了这样一个岳丈，势必会造成一股潜势力。&rdo;

&ldo;那时候他本人也会提名为候选人。&rdo;

&ldo;我不喜欢他，但是他却是个聪明小伙子，他心里明白，今天只适合当一匹拉近套的马。他还年轻，有朝一日会时来运转的。&rdo;

&ldo;如果前执政党获胜了，时代会停滞，&rdo;沃洛丁冷笑一阵。&ldo;我们的时代要来临，反间谍机关总得开办的。我们一定要痛斥那些饶舌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