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羞默不作声,其实戚氏说的含糊,她也听得糊涂,总之明白一件大事,明晚自己就要赤身*面对一个男人,心突突狂跳。
就因为戚氏这些话,她一夜不曾睡好,次日卯时,戚氏把她叫醒,她感觉眼睛涩涩的,起来照照镜子,也幸亏自己懂医术,调了炉熏香,又用手巾敷了敷眼睛,一会子工夫,精神起来。
此时大妞来报:“十七娘来了。”
花羞知道这是来给自己梳头,连忙说请。
十七娘进来后又向花羞道喜。
花羞还礼:“嫂嫂也好,就麻烦嫂嫂了。”
十七娘道:“姑娘先去沐浴。”
花羞并无晨起沐浴的习惯,道:“昨儿睡前沐浴过了。”
十七娘摇头笑:“夫人不懂,被热气蒸一蒸,等下更加的水润,妆容也更加出彩。”
戚氏从旁道:“姑娘依言便是,十七夫人可是这里面的行家,断不会错的。”
花羞点头,让大妞和胖姑去厨房烧了锅热汤,稍许工夫由娥眉、翠黛服侍沐浴,浸泡小半个时辰之后回来,脸色更加娇媚。
十七娘打开妆奁,新娘化妆不同平素,相对要艳丽些,这些胭脂水粉是她自己准备,让花羞往镜台前去坐,花羞却道:“你们先去外间稍等,我有些事。”
十七娘由戚氏陪着去了外间喝茶。
花羞不留一个人在房里,转头看了看炕上那大红的喜服。忽然跪在地上,朝天道:“母亲,女儿今天就要出嫁了,本打算为您守孝三年。不想父亲他出了状况,侯爷为人虽好,但父亲得罪的毕竟是权倾朝野的太宰大人,所以我试着几次想让侯爷帮忙消弭这一桩事,都无勇气,才用了这个手段,希望母亲能体谅。”
她说着叩了三个头,抿着嘴唇想了想,又道:“母亲莫怪女儿,其实即使没有父亲这桩事。我也想嫁给定远侯,他是个好人,也对我好,某些时候,我感觉他给予我的疼爱是集您与父亲的疼爱于一身的。我会孝敬婆母,善待那三个可怜的孩儿,与侯爷的弟弟妹妹好好相处,不刻薄下人,请母亲保佑我万事无忧。”
说完,再次磕头,想起早逝的母亲。更想起宠爱自己的父亲,还因为自己人生大事之时父母皆不在身边,泪水滚滚而落,伏在地上哭了半天。
外间的娥眉感觉不对,旋回屋内,见状忙把她搀扶起来。掏出帕子拭干她的泪。
花羞莞尔一笑,丧母之痛,挂念父亲的忧虑,都被即将和心爱之人白首偕老冲淡,吩咐娥眉:“请十七娘进来吧。”
娥眉于是出去。把十七娘等人请了进来。
梳头正式开始。
娥眉翠黛先解开花羞的发髻,长发如瀑垂落。
十七娘驾轻就熟,拿着象牙梳子边梳边叨咕——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四梳好远伴随
五梳家人百寿
六梳吉来祸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