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术随时都能?做。”
医生耐心又轻描淡写地?说,“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后天。您放心把病人交给?我们就行。”
“让我们怎么放心?”
楚母立刻急切地?说,“我们可是听说你们医院的医生专业又尽责才把女儿送来的,结果呢——我们交了那么多钱,你们就把我女儿交给?一个庸医!庸医也就算了,他还打人!”
“你看看,你看看——”
“女士您先别急。”
医生耐心地?安抚她?,“封欲医生已经被安保科的人叫去问话了,我们一定?会给?两位一个交代的,您放心。还有您女儿,她?现在已经转到?了我这里,以后不会再由封欲医生负责了,你们说的手?术和?治疗方案,我都会考虑。”
楚娇娇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听到?楚父说:“考虑什么考虑!都这么久了,还考虑什么!”
“今天我们过来就是来送她?做手?术的,无论?你们怎么说,今天一定?要把我女儿的手?术做好!”
她?心说不好,紧接着,那医生便?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楚父楚母态度坚决还是因为封欲伤了人,医院也自?觉对不起楚父楚母,他十分顺从地?说:“这手?术不难,您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今天我们就是加个班也给?您女儿把手?术做好。”
楚父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医生走过来,看了一眼床头?连着的机器,又看楚娇娇还昏睡着,有些奇怪地?发了一声,从胸口袋子里掏出手?电筒,扒开楚娇娇的眼皮往里照。
楚娇娇终于装睡不下?去了,刚张开眼,医生朝外唤道:“醒了。”
“你们……”她?挣了挣,却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严严实实地?被捆在床上,“你们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她?周围站着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有楚父楚母,有医生也有护士,却都对她?的挣扎和?惊慌视若无睹,几个护工跑上来,确认了她?身?上的束缚带十分稳固后推着她?的病床往外走。
“放开我!”
楚娇娇大喊,却根本没有人理会她?,一路被推出了病房,她?不断呼救,走廊路过的人也并不少,有医生有护士也有病人和?家属,却都对她?的挣扎视而不见。
“救命!”
她?的手?还有小幅度的活动空间,抓住了一个路过的病人家属,“救命,他们要逼我做手?术,我不是自?愿的!能?帮我、帮我报警吗,我不是自?愿的!”
家属却扯开她?的手?,随口朝旁边的人道:“又一个发病的。”
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
病床下?的滚轮咕噜噜地?响着,最后被推上了五楼。
“手?术室”的大门合上,断绝了她?最后的希望。
楚娇娇完全挣扎不得,只能?绝望地?看着大门合拢,身?前盖下?一片阴影,医生已经换上了手?术费,带着蓝色的橡胶手?套,他连口罩都没带,随手?给?锥子消了毒,走过来。
阴影如同一条巨兽,缓慢地?,随着他的脚步长大了深渊巨口,楚娇娇在床上动弹不得,清晰地?闻到?了缓慢逼近的消毒水的味道,夹杂着血腥味,恍若死亡的阴影覆盖而上。
眼皮被粗暴地?翻开,尖锐的锥子抵着她?的眼眶,医生的眼神漫不经心,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角度。
生理性的眼泪像断了线一般落下?,眼角的余光,却仍能?瞧见寒光熠熠的锥尖。
死亡的阴影覆盖而下?,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