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立婚约前,顾栖迟一共见过霍灵均本人三次。
第一次,就是在顾青峦居住的顾家旧宅的楼梯上。他下行,她上走。
对彼此的脸都不陌生。有些活动也曾经同场出席,可都从未这般近身打量过彼此。尤其是他居高临下,而她需要仰望这样的情况。
霍灵均好像也不认生,摊摊手告诉她:“我下来替爷爷拿定制的火柴。”
他还特别强调:“是顾爷爷,你的。”
顾栖迟眯着眼看他,不曾有过交往,但总觉得来者不善:“我好像没问霍先生要做什么。”
言外之意,她也根本不曾关心。
可霍灵均自己先笑了起来,笑容不止浮在表面,由内而外很是璀璨:“顾小姐现在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非法入境的强盗。我觉得我有为我人身安全考虑的必要,略微解释,免除后患。”
他话毕终于抬步继续往下走,顾栖迟虽然停在原处,可距离仍旧被他一点点拉进,即将错身而过的那一刻,霍灵均又停了下来。
他一副温言相劝的模样:“你不用这般戒备,我没有恶意。我甚至现在才想起来。上次一起出席过的慈善party,顾小姐那晚大概、好像、可能、似乎唱得那首歌跑调了。”
……
顾栖迟甩甩头,当时的第一回合,她莫名其妙的就败了。
还有一种被他看两眼,就像连人都被他压过的感觉……
特别不可理喻。
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睚眦必报,现在看来霍灵均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前就是,只是她忘了。
她吓唬他两句,他却昏在她眼前加倍吓唬她回来。
霍灵均这人真心不记仇,当时就报。
她慢慢去碰霍灵均的手,拉起来,托在自己手心。够凉,却也够软。
不知道要拉多久,才能有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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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站在病房门外,颜淡就站在他身侧。
当时不在现场的albert闻讯赶来很淡定,颜淡甚至都替他着急,形容了一番霍灵均倒地时的景象,末了附加了一句:“各种事情撞在一起,我们顾导会很辛苦。”
albert觉得颜淡跟着顾栖迟,也算自己人,也没谦虚客气:“我霍尺寸够大,平时的确会很辛苦。”
颜淡:“……”
颜淡自认表情有些扭曲:“我刚成年了六年。麻烦您清新一点。”
albert摇头,有些意味深长:“你的师傅是顾导的经纪人舒盟?”
颜淡点头。
albert很是遗憾:“舒盟一向眼光毒辣,挑出来的艺人没有不红的。但是我觉得她挑徒弟的眼光似乎有待商榷,因为颜小姐的气质,更像一个……万年助理。”
颜淡:“……”
她默念了几句自己脾气好、脾气好、脾气好……
再透过病房门玻璃看向病房内里的时候,就见顾栖迟突然站起身跨离病床一步,从刚才文静的人妻,骤变高冷的女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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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灵均睁开眼缓了半响,始终没见顾栖迟开口。最坏的结果是他以为她不在身边,现在已然欣慰。
他招招手,声音喑哑的厉害:“离太远,过来让我摸一摸,不然精神萎靡又睡过去,你瞪我,我看不到,你就白费力了。”
顾栖迟抱臂继续瞪他。
霍灵均放下抬起的那支手臂,啪一声掉搭在床畔,似乎想起身,身体蠕动,牵扯的另一只手微晃,输液线在顾栖迟眼前荡来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