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恍惚记得当年她也吃了几块,将一张小脸蒸的红彤彤的,连着洗了个冷水澡方入眠,裴沐珩昨夜当不好受。
&esp;&esp;她笑起来,清澈的眸子里仿佛有水光在晃。
&esp;&esp;裴沐珩见她这模样,心中微恼,眼尾狭长微翘,面无表情解释,“天子入口之物皆要试毒,因是你亲手所作,我便不想假于人手。”
&esp;&esp;哪知那玩意儿他吃不得。
&esp;&esp;徐云栖忍着笑道,“怪我,忘了提醒您,下次您别吃了。”
&esp;&esp;她眼波微转,星光潋滟。
&esp;&esp;裴沐珩移开眼。
&esp;&esp;有落花随风扶入窗棂,落在徐云栖的发梢,或粘在裴沐珩衣摆,霞光正好。
&esp;&esp;裴沐珩心里想,或许徐云栖想嫁的不是他,最开始他心目中的理想妻子也不是她。
&esp;&esp;终究是阴差阳错成了婚,往后的日子慢慢磨合。
&esp;&esp;“夫人,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一直是想着认真跟你过日子,夫人你呢?”
&esp;&esp;他双手微垂,眸光如水般投过来,正襟危坐看着她。
&esp;&esp;徐云栖怔了一下,敛住笑意,不假思索回,“我也是。”
&esp;&esp;话说开了,顾虑消除,裴沐珩扬声唤来黄维,
&esp;&esp;“去书房,将我衣物搬来后院。”
&esp;&esp;
&esp;&esp;天气渐热,到了黄昏,依然没有凉快的迹象。
&esp;&esp;徐云栖见丈夫脸色不大好,吩咐银杏给他煮了一碗浓浓的金银花露,裴沐珩喝过后,心里躁意去了大半,他本就十分困倦,这会儿便让黄维端了一把躺椅搁在清晖园东侧的敞轩,修长的身子倚在其上,闭目养神。
&esp;&esp;清晖园前庭后院,十分开阔,南面月洞门进来,沿着西厢房廊庑便至正院,东面亦有一排厢房,只是这头长廊不与正院相接,东厢房廊庑外种了一片晚梅,不高不矮,姿态各异,枯枝零落径直往后院蜿蜒而去,东厢房与正院便由敞轩相连,裴沐珩过去就爱躺在此处,闲时既可欣赏前院错落有致的盆景,亦可眺望后院百花齐放的温房。
&esp;&esp;几支枯梅疏影横斜,斑驳了他的侧影。
&esp;&esp;清晖园是依照裴沐珩喜好所设计,徐云栖嫁过来前,他几乎不在书房夜宿,如今算是真正搬回来了,渐渐寻到过去那份闲适。
&esp;&esp;夫妻俩隔窗相对,一个在窗外敞轩歇着,一个聚精会神坐在梢间的小药房里填补医案,两个人都没有发出声响,也不曾看彼此,却有一种别样的惬意。
&esp;&esp;倒是屋内,全是黄维与银杏的争执声。
&esp;&esp;黄维要将裴沐珩的用具放在他惯爱放的地方,银杏不肯。
&esp;&esp;“这里放着我家姑娘的兰花草,这珠兰花草是可以入药的,它只能放在南窗西面的高几,只因这里光线和湿度最合适。”银杏这人面对裴沐珩胆子小归小,维护徐云栖的时候绝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