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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esp;&esp;荀允和是个极为自律的人，不喝酒，不纳妾，不喝参汤，修身养性。

&esp;&esp;更重要的是，他不结党，不徇私，修身齐家，端委庙堂，是真正将儒家规矩刻在骨子里的人。

&esp;&esp;这样的人物，才是皇帝想要的宰辅。

&esp;&esp;荀允和听了这话，眼底反而掠过一丝苦涩，微微垂下眸，

&esp;&esp;“臣当不起‘君子’二字。”

&esp;&esp;皇帝只当他谦虚，没有当回事，随后揉着眉心，叹了好几声气。

&esp;&esp;荀允和看了一眼皇帝今日的穿着便明白了，这是一件旧袍子，有多久年份了荀允和不知，却猜到定与已故的章孝慧皇后有关。

&esp;&esp;“荀卿啊，你说朕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父亲？”皇帝突然问，

&esp;&esp;荀允和微微一愣，“陛下何出此言？陛下膝下十几位王爷，个个出类拔萃，您若不是一个好父亲，谁又是呢。”

&esp;&esp;“你别哄朕，”他语气半是失望半是自嘲，“太子自幼丧母，朕亲自将他养在膝下，这么多年，养成这般模样。”

&esp;&esp;“你知道吗？朕不想杀他，不仅是舍不得，也是怕冤枉他。”

&esp;&esp;荀允和自然懂得皇帝顾虑什么，他双手搭在膝盖，视线轻垂，“陛下既是君，也是一个父亲，在两难中抉择，个中苦楚，臣明白的。”

&esp;&esp;荀允和这番话相当于已给了态度。

&esp;&esp;皇帝却以为他只看透了

&esp;&esp;裴沐珩在户部帮着都察院拿到签字驾帖，着人送去内阁批复，正琢磨要不要去奉天殿请安，府上传来消息说是熙王请他回府，于是，裴沐珩赶在下午申时初刻回了清晖园。

&esp;&esp;进去时，熙王坐在靠北的红木金漆嵌象牙屏风下的宝座，手腕搭在一旁桌案，三下两下地敲着，显然等得心急。

&esp;&esp;裴沐珩大步跨进来，绕了博古架绕到他跟前，一面行礼一面问，“父亲这是怎么了？”

&esp;&esp;熙王看着他面露愁色，“你知道我过去曾与杨康共事，此次太子之案，牵扯杨家，方才都督府一名旧将过来悄悄寻我，说是秦王已抓到了杨家伙同太子造反的证据，说什么杨康当年在北境打仗时，结实不少大兀贵族，那些所谓的偷运火药的晋州商户，靠得就是杨康的人暗中牵线搭桥，由此太子才能插手晋州，运了些火药入京。”

&esp;&esp;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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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语气越说越急，人跟着都站了起来，行至窗口，背手看着裴沐珩，目光冷冽，

&esp;&esp;“杨康是什么人，天下皆知，那是个宁折不弯只知道在战场上拼死敢杀的铁榔头，他最恨大兀侵杀抢掠，又怎么可能跟大兀人做生意？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esp;&esp;“这些年太子越来越不像样，杨康也不过是看着女儿嫁了太子，面上不得不护着罢了，珩儿，为父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决不能看着这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将士，活活被朝中这些疽虫给算计死！”

&esp;&esp;“杨家满门忠烈，决不能成为秦王夺权的垫脚石！”熙王双拳捏得飒飒作响，眼底恨意勃勃。

&esp;&esp;裴沐珩慢慢将身上的官服褪下，静静看着满身愤慨，如同困兽般的父亲，忽然间咧嘴笑了，

&esp;&esp;“父亲急了？”

&esp;&esp;熙王见儿子还有心思打趣他，瞪了他一眼，“看你爹爹笑话是不是？”

&esp;&esp;裴沐珩不疾不徐将官服搁在衣架，垂手道，“哪里，爹爹有干劲了，儿子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esp;&esp;熙王固然不受皇帝待见，可熙王曾勇冠三军，在军中很有威望，只要振臂一呼，必有人如影随从，这也是裴沐珩夺嫡的底气之一。

&esp;&esp;熙王正待说什么，忽然瞧见裴沐珩褪去官服后，里面竟然穿了件窄袖的长衫，纳闷问，“这大热天的，你穿这么多作甚？”

&esp;&esp;裴沐珩微顿，将右手不着痕迹往后背了背，与他议起正事，

&esp;&esp;“杨家是国之栋梁，儿子也从来没打算落井下石，怎么救杨家，儿子早有计策，原是想见一面杨都督，如今看来，无需儿子出面了，父亲去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