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听得还挺认真的,边听边偷偷看边上的虫师。虫师举着两个西瓜叼着烟,漫不经心地听着,好容易等化野控诉完了,他淡淡一笑:“说得有道理,但松阳还是喜欢我。”
“……银、银古先生……”
“……你们真的很烦!滚滚滚!”
海面上掠过低飞的鸟,还有某种发着光的长尾雀一样的生物,看上去是准备回巢了,每一次掠过低空都会带来清新的风。银古一副司空见惯模样,回头看见松阳抱着个西瓜在抬头看,男人愣了一下,轻轻蹙了眉。
“松阳,你能看见虫了?”
“什么?”松阳收回目光,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临走前,不是滴过一点光酒吗?光酒的效果难道不是永久的吗?”
等了半天没听见男人回答,松阳侧过头去,刚好捕捉到对方一丝带着心疼意味的目光。
“怎么了?是什么不好的事吗?”
“……也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虫师慢慢吐了一口烟,摇了摇头,“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
第52章眷恋之物
银古毕竟有招虫体质,跟化野商量了一下,决定留一个星期左右就启程。虫师在化野家乱翻医书,化野闲闲地走来走去,一眼看见松阳,就凑过来问他:“你呢?”
松阳歪过头,“我?”
“你是跟他走,还是谈异地恋呀?”
被化野超八卦的笑容弄得微微一哂,松阳垂下红瞳想了想,笑道:“只希望银古先生肯收留我啦。”
“干嘛说得那么可怜喔,好像无家可归似的。”
松阳动了动唇,最终也只是无声地笑了笑。
逃回到虫师身边的时候,尽管还是那副身体,但是进入光脉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虚跟他分离了。
大概这就是银古所说的,[同一个世界只能存在一个光脉之主]的意义吧。当他跟虚处于同一个世界的时候,两个人只能共用同一具躯壳;一旦分离到不同的世界,就能够各自自由活动。
不需要再费力压制虚,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也垮了下来。尽管竭尽全力让自己只注目眼前的人,但是心中巨大的黑洞已经产生了,永远也无法忽视。
——他是个逃兵。
从必须抗争的虚面前,从需要解救的胧身边,从杀死晋助的罪孽中逃离,逃到不知情的银古先生身边,妄图汲取最后一点点温暖和存在价值。
如此软弱自弃的自己,前所未有地像一个真正的人类——却也前所未有地偏离那个引领学生的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