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派了陌萧去护她,可她也仍是抱着幻想,幻想他也许对自己现状并不完全知情,也许,他只是抽不了身,也许……
女人就是这样,当你深爱一个人,你就是会替他找千般借口,你就是会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不关心你,是因为他不方便。他不关心你,是因为……
可是他去不得的地方,陌萧却能去。一个友人都能因义而冒死相救,可他,却不能。
&ldo;夫人,青竹也是后来才知道,你是冽王夫人,以前一直误会你和陌萧来的,多有得罪啦!&rdo;叶青竹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
落影摇摇头:&ldo;无事。&rdo;
冽王……是啊,他现在是冽王,不是她当年的孟无虞了。他是王。一如冽这字,与她似乎隔了一道高墙,凛冽封心。
是夜,子衿留下来与落影同宿,叶青竹依然守在外边。
子衿在她耳边述说着这些时日遇见的人和事,一脸兴奋。落影静静听着,看着子衿清澈明媚的笑脸,而后却听不清她再说了什么,眼前恍惚起来。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懵懂,这般无邪,一如陌上花开的含苞静蕾,心头尽是满满的幸福与希望。
还好,叶青竹看来并无孟无虞那般野心,或许终生只是个青竹客栈的小老板,但如此,子衿便也可安稳一世,不必如她般忐忑波折。
翌日清晨,聊了一夜的子衿睡得正沉,落影也迷迷糊糊地,闭眼正睡着。忽听得外头一阵嘈杂之声。
&ldo;你是谁啊?凭什么让你进啊?&rdo;先是叶青竹拔剑相向的声音。
接着,是一个熟悉而沉稳的男声:&ldo;在下是孟夫人故交,找夫人有要事相商。&rdo;
&ldo;故交?什么故交?我看你就是黄临派来的吧?&rdo;叶青竹喊道。
落影听着这男声,虽一时想不起是谁,但总也是十分熟悉。
&ldo;叶公子,&rdo;她抬眸喊道,&ldo;我出去会客。&rdo;
她起身披了衣服,为仍在熟睡的子衿盖了盖被子,将头发向后随意挽起一个发髻便推门而出。
&ldo;孟夫人,&rdo;来人拱手行礼,身着一袭紫色缎炮,生的眉目俊朗,虽已至中年,但仍是文质彬彬,清雅有质。落影细细端详,忽而想起,此人原来是林府的门客沈路永。曾经很受父亲器重。
&ldo;叔父,&rdo;落影回了礼,躬身道。
&ldo;原来真的认识啊,&rdo;叶青竹一撇嘴,闪到屋中找子衿去了。
&ldo;沈叔父找落影可有什么事?&rdo;落影抬了眸,端详着沈路永。
他依是旧时模样,让她不禁想到闺阁中的日子。那时候,时人都称她是浴血出生的不详女,父母都嗔怪她是老姑娘,虽也有些许烦恼,但终归只是闺阁之中的小事,可如今……
&ldo;沈叔父,不知家父近况如何?&rdo;对于自己的婚事,她曾嗔怪过父亲,怪他给自己选了个市井无赖作为夫君。可如今遇到家中故人,她第一个想到的,却也是自己的父母。
&ldo;还有,母亲的风寒,还常犯吗?&rdo;她急切地看着他的眉眼,期待他能说一句,哪怕只说两字无恙。
可他没有。
&ldo;夫人,家中之事咱们日后再叙,今日沈某来此,是想告诉夫人,如今冽王与敌方僵持不下,成败只在眉睫。冽王担心,敌方又会从夫人处下手,故而命沈某来接夫人赴冽王身边。&rdo;
落影心下一惊,复而是难得的喜悦。他终是来接我了……也许,以前真的是准备不足,原来,他还是一直想着我的……
无虞,无虞,我终于要见到你了。不管你是成是败,从今而后,我都要与你在一起,再不分开……
☆、归程
&ldo;沈叔父您稍后,我马上去收拾一下行装。&rdo;落影心中欣喜,对沈陆永再次行了礼,正要转身进竹屋,想到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还在其中,便顿住脚步,叩门道:&ldo;子衿,叶公子,我能进去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