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堂。
内有国子监最优秀学子。
台上坐着一位花甲之年的大儒,留山羊胡,穿宽厚布衫灰衣,齐整端正。
只见他紧闭双眼,摇头晃脑,手摇戒尺,道:“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
台下位于后排的监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或低头展开揉搓成团的纸条,或一脸陶醉的观看展开的画卷。
前排监生不耐烦的回过头催促着不舍放下的纸条、画卷的监生。
一时间,竟无人认真听那大儒讲课。
方正是前国子监的祭酒,官至太傅,在此教学多年,桃李满天下。因年老辞官在家,受邀不定期前来讲学,他在昨天被气昏了之后,一直没法单独在家休养,借着来书院讲学散散心。
他睁开双眼,扫视台下。
下方学员太过关注手中物,竟没有注意台上先生已停止授课,盯着下方。
“你、你、你、还有最后一排的那个都站起来别动!”他面露怒色,用戒尺指着下方不认真听课的学生。
“将手中东西拿上来,胆敢私藏,罪加一等”。
常年的身居高位的威严和强大的气场,让他震慑四方。
被点到的学员,面露苦色,不敢违抗半分,不情愿的将手中物呈了上去,先前他们似乎忘记了,不常发火的眼前人的强大的身份。
方正挨个翻开纸团、画卷,只见:
“《妈妈之歌》:嘿!看着你,我已看的醉茫茫。。。。。。你为我表现特长,我为你表现口技,你知我深浅,我知你长短。。。。。。”
“小呀小娘子,白又白,你问哪里白,一对馒头贴胸前。。。。。。”
“《如摇》、《抖臀》等等画面细节精彩描写,生动逼真、绘声绘色,让人身临其境。”
还有画卷上绘画着:妖妖姑娘沟壑图、胭脂姑娘春光外泄图、赵逍美人图临摹。。。。。。每张都让人血脉喷张。
如此场景生平未见,方正看完后,两眼睁的溜圆,脸色铁青,浑身发抖,白色胡须胡乱飞。
他深吸一口气,严厉斥责道:“竟是淫词艳曲,污言秽语。你们还能被称为国之栋梁?简直气煞老夫!”
屋外巡视的执法司业,听闻呵斥声,赶了过来。
他急忙上前,扶着气火攻心的方正,脸色微变,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扫了扫桌上的纸张和羞愧的站着的学生,明白了大半。
“你们这些目无尊长,礼义廉耻不分的顽劣之徒,今日不说个明白,监规伺候。”
“说!这些东西是谁写的?”司业大喝一声。
最后一排站着的监生料到情况不妙,计上心头,委屈的说道:
“回司业,这些诗词,艳画是三皇子殿下所做,学生们只是传阅!”他开始将昨天举办的争艳大赛,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
“对!学生可以作证!”
“三皇子殿下光天化日,大庭广众,携那些妓女,唱些淫歌艳舞。败坏社会风气,学生们实在看不下去,前去当面斥责他,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说!”方正了解到事情来龙去脉,知道了自己举办的讲坛的观众为何如此之少的缘由,面对皇子,他也丝毫不惧,急着问道。
“没想到,周围都是官兵保护,竟不能靠近一步。”他想到当天维护秩序的礼部官兵,怯懦的说道。
方正见他眼神躲闪,以为他惧怕皇子的权势,更是恼怒:“明天我将联合御史台上朝参他一本,此等行径,天人共愤!”
方太傅似乎找到了发泄的端口,即使是皇子那又如何,他占据大义啊。
“对,天人共愤!”台下学子异口同声的附和着。
。。。。。。
京城各大街小巷再次热闹了起来。
三皇子殿下刚回京,在怡红院闹出的消息渐渐平息,今日再次沸腾了起来,这让那些靠着编写贵族、名人野史趣闻的文人,如获重宝,他们拿起了手中笔,书写起各式各样的文章、话本,皆一夜未睡:
“三皇子亲手打造,百花争艳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