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便这么浑浑噩噩的和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结了婚。
结婚前锦卿找过我,他问我:“姐,你高兴吗?”
我笑了下说:“不管我高不高兴,这婚姻其实早就已经为我准备好了吧。”
司家人从来只在乎利益。
婚后我与我的丈夫相敬如宾,相处的倒也和平安宁。但其实就是两个为了利益捆绑在一起的陌生人而已。
我丈夫大约是知道我的心里一直有个人的,也知道我的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司家会给他们家带来多少利润。
不过他是个很合格的丈夫,对着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孩子也慈蔼可亲的像是一个真正的父亲。他也从来不去那些艳色场所,时刻注意着与人交往的尺度。对外确实是一个哪哪都好的男人。
但我知道,其实他不是怕我,他是怕司家。
我受着他的影响,也渐渐的沉陷在了司家光鲜亮丽的表皮里,学会了与人虚与蛇委,开始接受一些曾经避之不及的东西,甚至慢慢看惯了肮脏与恶劣。
我开始漠视世界,无视人情冷暖。
但我也因此,一步步的攀高,最后成为了这个家族身份尊贵地位崇高的一员。
我快忘了自己了。
而我唯一的柔软,似乎只在儿子还有弟弟那里才能体现几分。
然而在我迷茫失心的这些年,我和弟弟的距离却越来越远。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有时候一整年下来,也只在家族年宴上能见上一面。
我以为弟弟足够强大,并不需要我的帮扶。
后来我爬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上,受人敬仰,连我的丈夫也对我另眼相看,父母更是喜不自胜,只有弟弟离我愈渐疏远,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我和我的族人一样,对锦卿满怀希望,他是整个家族的骄傲和信仰。
而未来他的每一步都将在司氏的控制之下。
我心里清楚,这是每一任司氏家主的使命和定局。而那时的我不但没有丝毫去救他拉他一把的自觉,反而和那些自私自利的豺狼虎豹一起去压榨他,逼迫他做司家的傀儡。
毕竟那时的我早已在司家内部混迹多年,明白司家的水有多深,一味的反抗,只会适得其反。历来哪一任试图改变这种相互制衡局面的家主有过好结局?
我并不希望我的弟弟成为失败的先例。
原本他也很乖的,他会听从族人的意见,麻木而机械的做着那些他这个年龄里本不应该接触到的东西,好在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厉害。说他是司氏的希望毫不为过。
我有时候甚至会忘了他是我的弟弟,而是病态的将他当作司家的神,尊敬他,爱戴他。我把自己的血肉融在司家的利益链中,却将弟弟亲手推向了更大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