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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韦德就像个旁观者，他不能阻止自己说出他曾经说出的话，他想大叫，想一拳打到过去的自己的脸上，想声嘶力竭，但他就像被困在一个透明玻璃里，像在看一场注定结局的影片，他根本不能改变什么，画面里的人穿过他的身体，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ldo;我知道。但我还是得送你回去，因为外面的世界会更加不好。等你再长大一点，就离开那个家，怎么样?&rdo;

小女孩的眼神灰败下去，当听到韦德的最后一句话，眼神亮了亮：&ldo;要是他们不准我走怎么办?&rdo;

&ldo;到时候就是成年了，警察不会允许他们打扰你的。&rdo;

&ldo;你保证?&rdo;

&ldo;我保证，&rdo;韦德说，&ldo;你会很幸福的。&rdo;

&ldo;你是个骗子。&rdo;旁观的韦德对自己大喊，自暴自弃，颓废痛苦，声嘶力竭，&ldo;彻头彻底，全都是你的错。&rdo;

但她没能等到她长大离开家……没能等到，她的人生就这样戛然而止于十三岁的夏天，全因为韦德做出的错误决定。

他得到的消息是，那天下午回去，对方就因为醉酒的父亲和磕了大麻的母亲持续三小时的殴打，彻底停止了呼吸，韦德能见到的只是冰冷的尸体。他的一切保证，一切誓言，全都成了完完全全的笑话。是他送对方回家，在门口的时候，这个身量瘦小的女孩踮起脚尖抱住他说：&ldo;谢谢你，警官。&rdo;他做了什么呢?他把这个孩子送回了地狱，送向了死亡。

他忘不了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有什么惩罚的话，韦德愿意接受。他愿意为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承受痛苦。

……

&ldo;醒来，&rdo;是迪克的声音，模糊又朦胧的，却像一道光，刺透了韦德的梦境，赶跑了所有痛苦，&ldo;醒过来!&rdo;

这声音突然把他从溺水般令人窒息的梦境中拉了出来，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大口呼吸，迪克正在他旁边，和他肩靠肩，面露一丝焦急，见他终于醒过来，松了一口气。

&ldo;这是哪里?&rdo;他问，依旧有点头晕。

迪克叹气：&ldo;我们被耍了。那个女人显然对一切知情。&rdo;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ldo;下次别喝陌生人的茶。&rdo;

&ldo;我是看到你喝了才喝的。&rdo;他阐述事实。

&ldo;我没有，傻瓜，&rdo;迪克无奈道，&ldo;我就是装装样子，让她带我们过来。我记下了大概位置，这里是布鲁海文郊区，如果没推错，是奇尔巴尔殡仪馆。&rdo;

&ldo;好吧，我下次不会了。&rdo;他认错态度很诚恳，&ldo;那这个……带我们过来的女人呢?&rdo;

他话音刚落，门被一把拉开，透露出一点微薄的日光。韦德被突然的光线刺的双眼几乎要渗出泪水，迪克偏了偏，将他更里面的挡住，避免光直接照到他。

韦德借机观察了这里的环境，破旧肮脏的地板，发霉的黑点在上面间或分布，整体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角落散落着木板，边缘有火燎过的痕迹。再往里看就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了，但他已经可以断定，这里应该是焚烧尸体的地方。

&ldo;本来我不打算对你们动手的，&rdo;她冷冷的说，&ldo;但是在我去倒茶的时候，有人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你们已经怀疑我了。没有办法，只能先下手为强。&rdo;

&ldo;你准备做什么?&rdo;韦德开口问，&ldo;死也要死的明白，可以吗?&rdo;

石普丽夫人顿了顿，然后说：&ldo;想耍小聪明?&rdo;

&ldo;我们已经被绑住，还有什么办法?&rdo;迪克说，露出失落低沉的表情，&ldo;就算有小聪明，也被你发现了。我希望你说完话，这样至少能多苟活一段时间。我相信，你不至于拒绝这一点小小的要求吧?&rdo;

&ldo;你在拖延时间?&rdo;她警惕道，&ldo;是吗?&rdo;

&ldo;没谁比你更清楚这没意义了。&rdo;迪克补充道。

&ldo;这点，你说的没错，&rdo;石普丽夫人说，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ldo;布鲁海文警察局现在自顾不暇，谁还会在意两个警察的消失呢。&rdo;

韦德立刻就意识到，如果有人闯入了警察局，制造了麻烦，必定是为了那把被康斯坦丁提醒的匕首。他偏头看了一眼迪克，果然对方表情也不轻松。

&ldo;我的莉莉，才十五岁，那么年轻，那么可爱‐‐&rdo;她充满恨意道，&ldo;她不该死，该死的应该是那群无用的布鲁海文警局警察，是那个肇事逃逸的富家公子哥。他明明是凶手，却能悄无声息的压下这桩命案，一切都是因为钱，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世界上，只有我才真正的关心我的莉莉。&rdo;

&ldo;所以你将她复活，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rdo;迪克说，&ldo;这就是你的喜欢?&rdo;

石普丽夫人恼羞成怒：&ldo;闭嘴，是我救了她，将她从地狱带回来，她应该感激我。&rdo;

她没管迪克，绕着两人打转，突然神经质的靠近韦德，后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但被她掐住肩膀，摁着说：&ldo;我认识你，你在电视上出现过，也很有钱。&rdo;

她拿出小刀，划过韦德的手背，后者忍住，没发出任何声音，很快就有血从他的手背渗出。她没能听到意料中的惨叫声，不满的准备再继续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