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之正在捋覃松雪手指头,察觉背后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回头一看就和周伊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两个人对视片刻,谁都没说话。
陈恪之是找不到话头,干脆保持沉默。
周伊竹是五味陈杂,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哥?”覃松雪本来左顾右盼地看周围有什么新书上市,顺便等陈恪之给他套手套,结果陈恪之半天没动静,一看原来是一个女的把他注意力给勾走了,有点不高兴。
陈恪之回过神,用自己的四个指头插进覃松雪的指缝,将手套往下压弄紧,又把手腕那儿扯了扯:“行了,走吧。”
周伊竹盯着他一动没动。
“哈罗!”覃松雪伸手对着周伊竹挥了挥打招呼。
他纯粹是看周伊竹长得漂亮又和陈恪之认识才这么做的,如果周伊竹再这么望下去,指不定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可惜周伊竹没理他。
“新年好。”陈恪之把手搭在覃松雪肩上,对周伊竹道。
周伊竹咬着下嘴唇,死死地盯着陈恪之,眼睛眯了眯,一点回答的意思也没有,正当陈恪之以为会这么僵持下去的时候周伊竹却转身走了,什么话都没说。
不明状况的覃松雪傻不愣登地问:“她谁啊,有毛病吧?”
问出口后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大叫:“我|操,她不会是那个周……”
陈恪之赶紧捂住他的嘴。
“回家。”
“唔唔唔……”陈恪之手大,一下子把他鼻子也罩住了,气都喘不过来,覃松雪死命挣扎了几下。
陈恪之松开他:“别天天在外边丢人。”
覃松雪又想生气了,他越大陈恪之怎么就越嫌弃他呢?亏他还帮陈恪之拿东西了,他手指头还疼着呢,就这么对他的,还嫌他丢人?
于是覃松雪把地上的塑料袋提起来放在陈恪之手上,回了一句:“哦。”
陈恪之:“……”
跟这小痞子就没道理可讲,外面风大,陈恪之也不想让他拿着东西了,毛线手套的窟窿是透风的,放在外面很快手就冰凉了,于是让覃松雪把手放进他衣兜里取暖挡风。
“她就是周伊竹。”
“哦。”覃松雪还真没见过她,他认识的陈恪之同学绝大部分是初中的和陈恪之宿舍的人。高中部和他们作息时间不一样,他找陈恪之基本上都是去寝室,教室去得少,一个学期下来对周伊竹这个人完全没印象。
“她现在看到我都不说话了,你高兴了?”陈恪之的语气中并无责备之意。
“我高兴什么啊……”覃松雪声音暗哑,本来想哼一声,但大约觉得现在发出这种声音实在难听,便放弃了这个习惯。
“她人不错,但我不会喜欢她。”
“哦。”覃松雪不以为意,但弯着的眼睛出卖了他听到这句话时雀跃。
公交车站等车的人很多,陈恪之张开双臂把覃松雪像小鸡崽儿似的护在怀里一点点挤向车门,覃松雪则把两个塑料袋护在胸前防止挤坏,二人配合十分默契。
短短三米的距离,挤了足足四分钟。
公交车上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陈恪之个子高,一只手抓着上面的扶手,另一只手揽着覃松雪,覃松雪抱不着旁边的柱子,于是缠住了陈恪之的腰,防止车启动之后站不稳摔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