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晴宇。&rdo;英树伸手抱住他:&ldo;不管你是魔鬼也好,天使也好,干净也好,污秽也好,我们总是朋友,小时候发过誓的,为什麽你就是不肯相信我!&rdo;
&ldo;封英树,我太了解你,我知道你设计这段对话的目的,我也知道你是出於真心,但有些事情我不想说,你也不必再问!&rdo;夜未央的声音冷调而又坚硬,是某种晶莹的瓷,落到地上会叮当做响。
&ldo;好吧,我不再问了,等你什麽时候想说了,要记得我!&rdo;英树颓然的放开他。
夜未央深吸一口气:&ldo;我走了!&rdo;
&ldo;你走了,我又是一个人了!&rdo;一切计谋都告失败,这句话是剧本以外真切的心灵写照。
&ldo;我也是一个人,人总要一个人活著!&rdo;
走出浮生如梦的时候是下午两点,一天之内阳光最热烈的时光,夜夜未央长久呆在人造环境的身体贸贸然走进阳光里,有一种快要融化的感觉。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支墨镜来戴上,便伸手招了一辆的士离开。
身後浮生如梦繁丽的哥特式建筑在阳光下似一头沉睡的异兽,等待夜幕降临後睁开妖异的双瞳,将每一片鳞角闪耀出欲望的异彩,吞噬众生的灵魂。
&ldo;去……&rdo;夜未央在出租车里坐下,报出一个名字。
&ldo;啊?&rdo;司机惊讶的回过头来。
&ldo;嗯!&rdo;藏在黑镜後面的眼眸闪烁了一下,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下。
&ldo;哦,哦……&rdo;司机惊异的点了点头,临了又上下打量了一番。
汽车发动时的气流将路边烟花炮竹的遗骸卷到半空中,煞是缤纷豔丽。
穿过繁华的街市一路折转,路边的建筑益见简陋,显出一幢幢肮脏破旧的老式公寓楼来。
&ldo;先生,到了……是这里吗?&rdo;年轻的司机很是不确定。
&ldo;对。&rdo;夜未央的声音冰冷,取出一张百元美钞放到他手里。
&ldo;太多了!&rdo;司机显然吓了一跳。
&ldo;留在这里等我,不要走!&rdo;夜夜未央拉开门下车,朝著某一间摇摇欲坠的旧楼走去。地上到处是陈年未清的垃圾,污浊的汁水四处横流,一个残破的塑料袋子从墙角飞出来,划过夜未央脸际时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
楼道里堆满了杂物,仅容一个人经过,耳边充斥著女人的咒骂声和小孩子的哭喊,忽然一个肮脏的拖著鼻涕的小童从楼上窜下来,夜未央将身体一闪仍然被扫到了衣角。
越往上走腐败霉烂的味道就越浓烈,一种来自喉咙的刺痒令夜未央忍不住咳嗽起来。
而这霉败的空气里却渐渐滋生出一线奇异的味道,似甜又苦,飘飘渺渺的牵引著,越来越浓烈,似蜜一样的甘美又有一丝辣喉的刺激,翻搅著一种难言的快感,令人仿佛飞入天际融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