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闹脾气,但是他进医院也有几年了,医院每年也都有不少这种去其他国家参观交流的机会。这种「参观学习」,说白了就是公费旅游,偶尔有一些短期课程也都不是很紧。
可是毛舒尘是泌尿科的医生,自然轮不到这种好事,一来二去毛舒尘也习惯了。
王嘉奕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医院也没说不准泌尿科的医生去啊……」毛舒尘也不搭话,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这种「交流」机会,医院都是有名额限制的,一般就是普通外科、心脏内科、脑内科这种大型的科室,一个科室去个一、两个人也就差不多了。
「王主任也去啊?」毛舒尘问道。
「不、不去。」王嘉奕摇摇头,转头看了一眼一旁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刘知之:「我家里这不是还有个病人吗,我离不开啊。」对话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於是两人又开始相对无言的继续闷头翻医学杂志。
他们两人在这边翻啊翻啊翻,一旁的何忠全与刘知之则是聊啊聊啊聊。
眼看着时锺转过了一圈又一圈,转眼又到了晚饭的时候。何忠全忝着脸又蹭了顿晚饭,吃完饭那样子象是还想继续聊下去,毛舒尘却丢不起这脸了,硬拉着他离开了王主任家里。
在回去的路上,毛舒尘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忠全的侧脸:「何忠全,你今天到底葫芦里卖的什麽药?早上奇奇怪怪的把我拉出门,又在王主任家待了一天,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向来见着毛舒尘就贫个没完的何忠全现在是不吭声了,缩了缩脖子,眼睛目不斜视的盯着前面,一副「我在认真开车」的样子。
见自己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毛舒尘也有点气闷。今天好不容易的假日还想在床上多躺一会儿,结果却被一大早拎了出来,被迫和不熟悉的王主任面对面坐了一天,却得不到一个明确的原因,这种感觉当然让毛舒尘不慡。
一想到笨狗有什麽事情在瞒着自己,他就觉得心里怪怪的,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时间,车里的气氛完全冷了下来。
毛舒尘不想说话,何忠全不敢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僵着,一直到车开到了何忠全家门口。等到车停进车库里,两个人都没有下车。
毛舒尘是气不顺,还在抱着双臂压火,他认定何忠全是有事情瞒着自己,脑中想着下车後一定要使出满清十大酷刑,势必要从何忠全嘴里拷问出他打的什麽主意、到底是为什麽出门躲了一天。
而何忠全呢,则是猫在驾驶座上,小心翼翼的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去,睁着他那双夜视力极佳的狗眼四处寻找着编辑孟哥的身影,想要确定孟哥是不是没在家门旁边守着。
何忠全环顾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编辑的身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解开安全带,拍了拍胸口後就准备下车。
可惜还未等他打开车门,一旁的毛舒尘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迈出长腿,直接跨到了他的身上,紧接着尖利的爪子便抵到了他的脖颈上。
何忠全相信,只要他稍微动一动脖子,锋利的指甲就会给自己造成难以忘怀的疼痛。
「舒、舒尘,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忠全吞了口口水:「怎麽忽然这样啊?你有啥不高兴的,说出来……」「──说出来让你高兴高兴?」毛舒尘冷笑一声,黑色的眼珠里瞳孔张得大大的,这让他可以轻易的把何忠全不自然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我哪敢啊!」
「我看你什麽都敢!快说,你今天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一大早就把我拉出去,别说你肚子里没坏水!」毛舒尘的头渐渐低下,鼻尖也离何忠全的越来越近:「不说实话的话,你信不信我再给你做个『手术』?」他们这副样子实在太暧昧了:毛舒尘双腿大张跨坐在何忠全身上,而驾驶座的区域实在太小,小到让两人的上身只能紧紧的贴在一起,而毛舒尘现在双手抱着何忠全的头,他自己的脑袋也低垂下来,如果让别人猛地一看,肯定会以为这是一对小情侣在车里接吻,说不定下一步就要搞「车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