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米多高的板顶,它低头望去,下面是一个沙坑。
可沙坑里并没有沙子,硬邦邦的水泥地面露在外面,一些石头、砖头凌乱地摊在地面。
战歌看了一眼地面,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空中,它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睁大双眼寻找最佳落地点,四肢已经做好落地的准备。
忽然,一个矫健的黑影从障碍物旁突然跃出,扑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战歌措不及防,它再想改变落脚点已经不可能了,前爪重重地落在黑影上,它感到自己触摸到一个温暖结实的肉体,紧接着又是后腿降落。
一声闷哼。
白歌的头被地面的一块砖头磕得血流不止,几块锋利的石头深深压在身下。
莫少华远远地大喊,&ldo;快来人,白排受伤了!&rdo;
&ldo;新警犬从三米台上往下跳时,因为害怕,犬站在高处,通常会本能地向后退,并用委屈的眼神向训导员求情,但你们不能手软。因为在将来的实战中,比这更残酷的环境还有很多,如果因为心疼自己的犬放弃训练,那么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这个时候,你们必须忍着心痛来完成训练。即使前面是火坑,是急流,只要你下达命令,你的警犬就要往前冲。还要注意一点,新警犬在训练中很容易受伤的,一旦受伤,它们就想往窝里钻,任你在外面怎样哄,它就是不肯出来。该训练时,你就得硬将犬拖出来。&rdo;白正林正说到兴头上,裤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ldo;你们继续练吧!&rdo;白正林对面前的几个刚从大学毕业的训导员说,&ldo;记住我刚才的话。&rdo;他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走出训练场。
白正林看到号码,是妻子曲慈的办公室电话。
&ldo;就你让儿子养狗,养什么破狗!&rdo;白正林刚接通电话,妻子的怒斥声就传了过来,&ldo;你自己养狗还不算,还让儿子养,你安的什么心?&rdo;
&ldo;又怎么了?儿子养犬是他自己愿意,子承父业嘛!&rdo;白正林忍着气,强笑着说,心里骂着这老婆子又发什么疯了?
&ldo;别废话了,赶快上我这来,儿子受伤住院了!快点!&rdo;
&ldo;什么?儿子怎么了?&rdo;白正林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出了一身汗,&ldo;儿子情况怎么样?怎么回事?&rdo;
&ldo;你还有脸问?就是训狗受的伤!训吧!儿子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看我怎么收拾你!&rdo;
曲慈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白正林稍稍放心,他知道,妻子有心情发火,儿子的伤就不严重。他不敢怠慢,立刻坐上吉普车,奔向军区总医院。
邱鹰的腿缠着绷带,拄着单拐,在韩雪的搀扶下楼活动。
走到一楼时,他看见几个武警士兵拥着一个脑袋流血的年轻中尉跑进急诊室。
&ldo;没事!我没事!&rdo;中尉不断回头对战士们说,&ldo;你们不用这么紧张!&rdo;
邱鹰楞了一下,觉得这个中尉的侧脸很面熟,说,&ldo;好像是白歌。&rdo;
正低头看路的韩雪抬起头看,望着兵们的背影问,&ldo;看清楚了吗?&rdo;
&ldo;我觉得像他,咱们过去看看。&rdo;邱鹰一瘸一拐地蹦下楼梯,韩雪紧紧扶着他的胳膊。
急诊室里,曲慈气冲冲地挂断了白正林的电话。看着头上裂开一道5厘米长伤口的白歌,她冷静了一下,开始仔细地用酒精给儿子的伤口消毒。值班医生端着消毒盘走过去说,&ldo;曲主任,我来吧?&rdo;
&ldo;没事,我自己来吧。&rdo;曲慈接过医生手中的针线,说,&ldo;小歌,给你局部麻醉。&rdo;
&ldo;不行。&rdo;白歌忍着疼说,&ldo;头部麻醉会对神经产生影响。&rdo;
&ldo;可你让我……&rdo;曲慈看着儿子苍白的脸,眼圈红了。
&ldo;妈你放心吧,直接缝吧。&rdo;白歌笑笑说,&ldo;关云长刮骨疗毒,眉毛都不皱一下,我这点伤算什么?&rdo;
曲慈也知道头部麻醉可能会对儿子的神经系统产生影响,可她实在不忍心生生地给儿子缝伤口,&ldo;小歌,你再考虑考虑,影响应该不会太大。&rdo;
&ldo;不用考虑了,我是特警,妈你快缝吧,我没问题!&rdo;
曲慈的手微微颤抖,从医30年,经历过无数次大小手术,她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心慌意乱。她像一个刚毕业的小护士一样不敢下针,在白歌的催促下,她手中的针刚刚穿过儿子血肉模糊的皮肉,心就像刀扎一样疼。这是自己的儿子,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啊!
白歌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一声不吭,嘴唇却咬出血来。
曲慈心里说,儿子你叫啊,你喊啊,你有点反映好不好。她又后悔让儿子去当兵,要是当初让儿子考地方大学,现在可能天天都陪在自己身边了。她怕影响白歌的情绪,不敢说出来,只能任凭眼泪从脸颊上滑落。
曲慈手指飞舞,白歌的伤口被细细地缝了7针。
韩雪捅了捅站在门口观望的邱鹰,&ldo;走吧,先让人家休息,我去告诉小菲,让她过来。&rdo;
邱鹰点点头。
韩雪和邱鹰刚走到医院门口,一辆猎豹吉普车风驰电掣地开过来,&ldo;嘎&rdo;的一声停在医院门口,从车上急匆匆跳下一个大校,直奔医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