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浓眉缓慢的扬了起来,锐利的视线回到花穗惊慌失措的小脸上。
&ldo;呃,你记得小叔吗?他见过你一次,说你看来……没什么,呃、男性雄风……&rdo;她愈说愈小声,小脑袋已经垂到胸前不敢看他的表情。被困在他怀里,她想逃都逃不掉。
&ldo;屠夫,你有这种毛病吗?&rdo;神偷拍拍他的肩膀,眼角含着泪水上这泪水,不只是为屠夫流的更是为他自己流的。
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也有这难以敢齿的毛病呢!
唉,屠夫也有这毛病,真是&ldo;吾道不孤&rdo;啊!想当初他可是最恶名昭彰的浪荡子,哪里知道被上官媚恶意捉弄后,吓走他的男性雄风就此难以危害世间女子。
因为那场惊吓,他从旭日东升,变成一抹斜阳。
&ldo;他们说的屠夫是你没错吧?&rdo;她询问,做着确认动作,存心转移话题,希望大家的注意力尽快从药汤上移开。
&ldo;是。&rdo;
&ldo;你杀过人?&rdo;花穗小声的问,仰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眨啊眨。
俊朗的五官僵硬,高大的身躯瞬间冻结,黑眸紧盯着她,闪过复杂的神色。他从没想过花穗知悉他的职业,会有什么反应。
他杀人无数,他双手沾满血腥,这都是事实无法否认。虽然那些人都极端该死,但仍抹灭不了他了断生命的举动。
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抗拒?会不会哭嚷着要跟他离婚?
&ldo;杀过。&rdo;冷天霁注视着她,僵硬的等待她的回应。
清澈的眼只是轻轻一眨,没有惊惶恐惧。
就算知道他曾杀人,她也不怕他吗?
花穗咬着唇,偏头想了一会儿。&ldo;你杀的,都是坏人吗?&rdo;她慎重的问道。
&ldo;是。&rdo;他点头,身躯像绷紧的弦。
&ldo;喔,谢谢。&rdo;她低下头,小脸凑在保温瓶旁边,仍是坐在他的怀里,没有想逃离的征兆。
&ldo;不该杀的,他下不了手,但是该杀的,他绝对不手软。&rdo;神偷在一旁,客观的提出解释。
花穗点头,小脸快掉进药汤里了。
&ldo;你不怕吗?&rdo;半晌之后,他问出心中的疑问。
&ldo;怕什么?&rdo;她终于抬头,俏脸充满困惑。
&ldo;怕我。&rdo;
&ldo;为什么要怕你?&rdo;她的困惑更深。
&ldo;因为我杀人。&rdo;她的心里是用什么眼光在看着他呢?
花穗仰头盯着他,视线滑过俊朗的眉目。她放下保温瓶,举起双手轻轻触摸,掌心柔滑软嫩,而捧过保温瓶的手温温热热的,让人心也跟着柔软。
她柔嫩的红唇弯起一个美丽的笑容,脸上没有恐惧、没有嫌恶,有的只是信任,以及不掩饰的情意。
&ldo;我当然分得清滥杀无辜与为民除害之间的不同。&rdo;她靠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她亲自挑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呢?就算他有着神秘的职业、深不可测的好本领,但他终究还是她亲爱的老公。
他是欠她许多解释,但那是夫妻间的私事,可以回到家里、关起房门再好好讨论,她不急着在此刻追根究柢。反正都结了婚,他们注定一辈子要斯守,她还怕没机会问清楚吗?
冷天霁的心中流过热烫的液体穿透心上的冰层。属于她的温暖流进他心中,那一处从来无人触摸的角落。
她只用一句话、一朵微笑轻易就解除他心上的魔障。
他的手环绕她的腰将她拖入怀中,不肯放开,花穗是他的珍宝,任何人胆敢伤害她,他就亲手送那些人去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