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汇款到帐不是得几天嘛!上海老太太就是叽叽歪歪的不相信我!我现在还是为千八百块钱,就砸自己牌子的主儿吗?!&rdo;
见老康不吭声了,大胡子确信老康相信了自己,便拿出半仙的作派,顺着刚才大学生的线索,提醒道:&ldo;我估摸着你身上有一点儿不好的征兆呀!你自个儿现在是异想天开,而那个大学生有枪,又是神经病!可得小心点,千万别神经兮兮的,为了救人一命,反让疯狗给咬了!!!&rdo;
现在的老康已经忘了自己在野鸭湖时的窘迫,义无反顾地说:&ldo;没问题!我心里有数!&rdo;
揭开假学历的老底(1)
就像龚梅在失败中突然悟出不要因为拉存款而把自己变成错币一样,谭白虎也在失败中对人生有了新的感悟。只是这感悟与美女行长的正好相反,他陷入了狭隘的对立情绪之中,发誓要以恶治恶,以期自己的人生过得轰轰烈烈。当在龚梅的带领下,窝窝囊囊地把第三副绝品药,拱手送给诸葛秀;当阮大头、江莉莉依然我行我素地把十五人民币存款存入至大支行;当他以老乡的身份,求任博雅开恩留钱而遭拒绝;当眼瞧着就要到手的足以买一套房子的奖金灰飞烟灭,谭白虎更是把窝囊的感觉化为了复仇的火焰。
&ldo;谭老弟,看在咱哥儿俩是老乡的份儿上,我劝你一句:你可千万别让美色乱了心智!龚梅可不是你这种人能娶来的媳妇儿!&rdo;任博雅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谭白虎给五一支行留一点存款的要求之后,说的这句话,更像一个马蜂的毒刺,蛰得他从心里难受到了心外。
当时,谭白虎恶狠狠地咬着牙,低声哼出几个字:&ldo;行!我明戏了!&rdo;
银行客户经理的工作,让谭白虎的思维变得缜密而深刻了,此次的复仇,他连想都没想依然藏在地砖下的那把五四式手枪!因为,拔出枪来,对准阮大头、江莉莉以至任博雅的狗头抠动板机,瞧着子弹从他们的后脑进、前额出,虽然快乐,但毕竟过于低级,他要斗智,要用智慧整垮这帮子为商无道、厚颜无耻的奸商!
他斗智的第一招,是想走官道。通过官场运作,压迫阮大头把存款由至大支行划转到五一支行来。他得知大胡子经常出入于高官之家,搞一些有人说是迷信,有人说是特异功能的活动。于是,便通过老康从大胡子那里又买了几份保险,才得以用朝圣一般的心态,见帝师一般的模样,窥到了大胡子的圣颜。
&ldo;嘛玩意儿?横是你要把存款从至大支行转到五一支行?&rdo;大胡子听了谭白虎的请求做出一副惊诧万分的样子。见小职员的眼睛里除了乞求,还射出凶恶的光芒,大胡子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再瞥一眼若无其事的老康,说:&ldo;好嘛!瞧在康老弟的面子上,我保准儿跟谢老开这个口!&rdo;
老康赶紧争辩:&ldo;这跟我可没啥关系!我对这种错币行为,压根儿就持保留态度!&rdo;
大胡子把眼睛一翻:&ldo;嘛错币行为?不就是损人利己嘛!&rdo;
老康一字一顿地回答:&ldo;错币由于印刷错误不能流通,却被收藏家所追捧。它无益于国民经济,却因价值不菲而暴富于持有者,因而,正是一种损人利己商业行为的象征。错币还可以收藏,可像错币一样的人,却没有一丁点儿生命的价值!&rdo;
&ldo;话是说得没错,可拉存款的事,还是和你有关系嘛!五一支行的行长不还是弟妹嘛!&rdo;
老康的一张老脸立刻变得像几天没洗的样子,灰土土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口气,说:&ldo;我那老婆呀,还是我的老婆吗?也许明儿个我就接到法院的离婚裁定书啦!&rdo;
大胡子没想到老康两口子真的闹到了这个份儿上,赶紧问:&ldo;横是她板儿上钉钉儿地要和你掰啦?&rdo;
&ldo;管她是真是假,反正法院的出庭通知,我是得着啦!&rdo;
&ldo;那你就赶快跟老婆认个怂!以后诚心诚意地服她管得了!&rdo;
老康其实给老婆打过几次电话,却都阴差阳错地没找到龚梅。但是,老康不能当众认这个怂,就嘴硬道:&ldo;我才不主动找她呢?我又没找第三者!&rdo;
谭白虎一听,像是老鼠见猫掉水里一样,心里一阵窃喜,简直忘了自己的正事儿,一声不吭地竖起耳朵,倾听下文。
&ldo;法庭那边做嘛了?&rdo;大胡子问。
老康苦笑一下,无奈地说:&ldo;我压根儿没去!&rdo;
&ldo;嘛玩意儿?&rdo;大胡子诧异了,玩笑道:&ldo;你一个书呆子竟敢蔑视法庭!&rdo;
谭白虎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句:&ldo;不去也不成!人家法庭是会缺席宣判的!&rdo;也不能怪他心里阴暗,因为,每每回想起美女行长办公室传来的呜咽之声,他就控制不住地企望着老康与龚梅这段婚姻的彻底结束!至于此后他自己能不能捡一个瓜落儿(注,地方话,意为:便宜),他压根儿就还没想过!
谭白虎的这一句明白话,立刻把老康搞了个心烦意乱,把大胡子弄了个脸色难看,一股劲儿地翻白眼。在尴尬之中,大胡子嗽了嗽嗓子,打发小职员道:&ldo;你的事儿就是弟妹的事儿,我保准儿踅摸谢老,把这事儿给你们办了!他要是发话呀,北京也要抖三抖,不信他阮大头,还有嘛任博雅、江莉莉,不给一丁点儿面子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