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副将面色再变,方才建立起来的镇定之色,因为梁峙现在横眉怒目的样子,再度被击得溃散而去,剩下满脸的惊恐之色,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他越是这样,梁峙心里越是不安。此老对他的助益甚大,要是现在出了什么意外,他梁峙该如何处之!
&ldo;他在哪里?&rdo;梁峙目光一扫全场。那些个的武官,哪里又敢看他的眼睛,全都很自然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这里面明显就有鬼!梁峙恨不得提刀现在就豁开了第一副将的脑袋,把贺先生的消息从他的脑袋里面抠出来!
魏瞎子看了一眼那些一脸惊惧之色的武官,满堂之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毫无愧色的挺立。他并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参与其中事情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紧闭的布帘再次被挑动,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此人一脸悲愤之色,身着低阶将官的军服,看他这模样,地位比魏瞎子还要低了一些。梁峙看到他的进来,先是一愣,跟着一声大吼,目光紧紧的盯在这个人抱着的一个人的身上。
此人胸前被鲜血染得尽红,透出了一小截的刀尖,就目前看来,此人之死,是死于偷袭,而且是从后面突然出手偷袭。梁峙拖着第一副将的身躯,就来到了那将官的身边,看着那个已经死了已经有几个时辰的人,只觉脑中轰隆一声闷响,轰得自己浑身一震,完全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事情。
这个死人不是别人,正是贺先生。
&ldo;这他娘的是谁干的!&rdo;梁峙一声嘶吼,震得在场诸人耳鼓轰鸣,浑身打颤。
抱着贺先生尸体进来的那个人,在定了定心神之后,空出自己一根手指,指向了第一副将,沉声道:&ldo;就是他!就是他害了贺大人!可怜贺大人还为他们筹划了一系列的防御计划,却不想他们狼子野心,以为贺大人是来夺权,就先下毒酒迷晕了贺大人,然后一刀从后背刺入!&rdo;
梁峙怒目一瞪,想也未想的就是一掌飞击而下,拍在了第一副将的脑门之上。这厮一声犀利的惨叫之后,脑门碎裂,喷出了一股浓稠的液体,而后就瘫软在了地上,跟着就不再动弹了。
其余之人,见状都是大惊失色,一个个连忙跪伏在地,向梁峙求饶。
梁峙目光直视抱着贺先生尸体的人,寒声道:&ldo;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rdo;
这人在他目光的注视之下,浑身一阵暴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勉力稳住自己心神之际,道:&ldo;因为小人当时就在左近!而他们在谋策杀了贺大人之后,威胁小人前去埋尸!小人有感贺大人一身正气,不忍见其这般屈死,因此将他的尸身藏于我的营帐之中!为的就是等着这一刻的到来!&rdo;
那些跪伏在地的人,有人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跳起来骂道:&ldo;梁大人,别听他胡说!当时就是这小子出的主意!要不然贺大人也不会死!&rdo;
梁峙嘿嘿一笑:&ldo;我凭什么信你!&rdo;也不理会那个出声喝骂的人。
&ldo;我有西城军营的全体将士作证!&rdo;这人很是冷静。
他的这话才一出来,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大吼,声势极大,却是有万余人在一齐嘶吼。原本沉寂的军营,因为这一阵大吼,变得突然热闹起来。本来守在外面的梁峙手下,也因为军营之内这个突然的变故,全部冲了进来。双方将士,虽然没有即刻拉开战幕,但是彼此之间推搡还是有的。
&ldo;你是有备而来啊!&rdo;梁峙冷笑一声。
&ldo;不敢!&rdo;此人低着自己的脑袋,&ldo;贺大人生前一再赞扬梁大人的勇谋,自叹虽然与大人为敌,也是无奈,今日早间的时候,他老人家还说,要是猛州城破,要我领着弟兄们一并投了大人,也比跟着田盛投奔别处的强!&rdo;
这话像是贺先生说的话。
梁峙心里一时悲伤无限,没有仔细来体味其中的意思,向魏瞎子道:&ldo;你向我投诚,也是这个原因吗?&rdo;
&ldo;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调我去城防的时候,暗里里面也有这个意思!&rdo;魏瞎子想也不想,就说,&ldo;贺大人也是逼于无奈才如此做的,田大人完全不作为,把一手的烂摊子全都甩给了贺大人,最后……还……&rdo;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叹了一口气,算是对贺先生的惋惜。
&ldo;那你们……&rdo;梁峙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刚才听到的那声大吼。
&ldo;我们都在等梁大人你的到来!&rdo;此人沉声道。这个人隐有大将之分,指挥手下那些人,能如此镇定,也算是不错了。
&ldo;好!&rdo;梁峙点了点头,这些无能的武官的话不能信,因为他们是为住自己的性命。这个人的话也只能信一半,贺先生有如这么交代他,倒是其次,就他的这一份的胆魄,梁峙甚为欣赏。重要的是,他能稳定那么多的士兵,而且也不像那种虚与委蛇的人,这样的人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梁峙心里计议已定,道:&ldo;你能指认在座的那些是当时谋划害死贺大人的人么?&rdo;
&ldo;愿为大人效力!&rdo;此人点了点头。
梁峙示意魏瞎子带着贺先生的尸体先出去,把这边的情况跟外面的人交代清楚,不想因此而让双方在这个时候发生火拼。魏瞎子没有拒绝,只是对着那些跪着地上的那些武官作了一个很无奈的神情,意思就是自己已经尽力,实在是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