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轻瞥他一眼:“没规矩,叫母后。”
李瑚一张嘴,跟裹了蜜似的,哄了王太后好半天。
“那靳师师这番闹的事大了。身为卑贱,为夺世子之位,陷害嫡子。还意图将天下读书人都玩弄股掌之间。更别说,京畿府和大理寺更是揪着她不放,查出了她这些年不少敛财乡里,鱼肉百姓的实证。尤其,她身上,还确确实实的背着二十多条人命呢。”
王太后冷哼一声:“她是为了谁,才杀了那些辽州难民?还不是你!”
李瑚一点也不和王太后争辩,道:“母后,我那好哥哥,行动倒是快,这才几日光景,已经把辽州太守和一干亲信,差不多整个辽州的官员,都给关押起来了。就等年后昭告天下,严查严罚。母后,辽州太守出事,那可是断了儿子的一条腿!”
“若是之前只有她出事也就罢了,如今连辽州都出事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辽州太守与我亲近?即便抓不到我的把柄,也是一大损失。如今倒好,朝野上下都在说,太后宠溺外生之女,置江山社稷不顾,靳师师骄矜跋扈,有前朝翠微公主之风范。陛下却得了个纯孝之名。”
前朝的翠微公主,天生爱财,硬生生逼反封地子民。前朝溃落,便由此而始。
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那些文士御史的想法,王太后岂能不知?
辽州那几个矿,便是李瑚和她的财库。那边的消息,对京里一直封锁严密。如今却因为靳师师的一个管家好色,被牵扯出来。简直可笑!
李瑚言陈厉害,又剥了个蜜桔,笑嘻嘻的问:“您打算如何处置靳师师?”
她最喜爱的两个孩子,一个都不省心。
李瑾倒是一向懂事,可她偏偏从来都喜爱不起来。
王太后脑袋炸开一样疼,揉了揉眉心:“都说被偏疼的孩子,不疼娘,还真是一点不假。便是天子,当着我的面,还要叫她一声义姐。你便如此咋咋呼呼,催着我来处置你姐姐,就一点也不顾及为娘的心吗?”
“母亲有三个子女,尚且偏心长幼,何况是儿?自然有孝顺,也有不孝顺的。何况儿子与母亲说话,向来直来直去,这就叫不孝顺了?那口蜜腹剑的,就是真孝顺?母亲只看靳师师如何的嘴如蜜,哄得您笑开花,哪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这矿山一事,哼,我掩盖的好好的,若不是她连个下仆都约束不好,怎会暴露!分明是她连累了我。母亲也太偏心她了。”
王太后看着幺儿,哭笑不得:“三个孩子,都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最亏欠的是你姐姐,可最疼的明明是你。”
李瑚穷追不舍:“母后若是真疼我,为将来计,就先大义灭亲,处置了她。眼下,儿子和母后的名誉要紧。将来等儿子登上那位置,封她个长公主,也不在话下。”
王太后闭目养神:“哀家再考虑考虑吧。”
口中这么说,心里是已经动摇了。
若是真让朝野对太后和肃王起了不满和不敬之心,将来瑚儿想要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文官这边,阻力便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