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濯缨虽然应酬不多,谢无咎也挡了不少,但也喝了好几杯,恰好谢无咎被谢中石抓去挡酒,她便离席出去散散酒气,也透透风。
燕衡一见她落单,就要上前,蓬莱县主的侍女却过来了,请他过去。
燕衡微微皱眉,正觉十分不耐烦,却见杨秀芙飞快的瞧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期待。
不知为何,燕衡脑中忽而便闪过孟濯缨所说的那句——你又怎知,你今日对她的冷淡,不会再应在你自己身上?
他突然有些迟疑。
孟濯缨说的对。当年,他以为自己对她不过尔尔,在一处时,多有敷衍、冷漠和厌烦,可到头来,这最深重的惩罚,却是应在了自己身上。
他已经不小了,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别扭又不知所措的少年,能分辨清楚,他对孟濯缨是什么感情。可杨秀芙的确是无辜的。
不论是在他和孟濯缨的婚约里,还是在他和杨秀芙的婚约里,错的都是她。
燕衡叹了口气,往杨秀芙身边走去。
她果然对着他笑了,若不是这样的场合,她势必要伸手对他招招手的。
孟濯缨出去走了几步,便见一女子急匆匆的过来,见了她突然又转过脸来,迟疑的道:“孟世子?”
孟濯缨觉得眼生,并不相识。那女子轻轻一笑:“我是长孙家的二夫人,长孙润安的二婶。”
也就是燕衡的那位堂姐。
二夫人笑道:“此次润安和语儿能顺利分家,还要多谢孟大人。”
孟濯缨早知道了,大理寺破案的第二天,长孙润安便提出分家,如今都已经住进新家里了。牛濛语神清气爽,也能舒舒坦坦的安胎。
听二夫人的语气,她与长孙润安更为亲近些。孟濯缨便顺势道:
“二公子和二少夫人毕竟年幼,还要多劳烦二夫人照看了。”
二夫人听了直笑:“我家的人,怎还要你来拜托我?不过语儿倒和我提过,她和你家……咳,的确有些故旧。”
孟濯缨见她言语爽利,二人寒暄了几句,便分开了。
孟濯缨刚坐回去,就有个面嫩的小官来敬酒。看他年纪不大,说话都结结巴巴,孟濯缨也不好推辞,只好喝了。
这杯酒下肚,便觉滋味有些不同,大概是酒气上来了,连眼前也有些花。
身旁一人探过头,一把拍在她肩膀上,原来是曲勿用那厮:“孟大人,这是方才宫女给你上的梅子酒。酒味更淡一些。你说说,这长的好,就是占便宜,连宫女都格外照顾。我也被人灌了不少了,怎么没有哪个眼明心亮的宫女来照顾照顾我?”
孟濯缨听了觉得好笑,提醒他:“曲捕头,你真的不能再喝了,都大舌头了。”
曲勿用又不是酒鬼,自然省得,突然凑近了,用手指指了指她脸颊:“你脸上,这是什么?咦,难道是沾上了桃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