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露出笑颜,莫测道:&ldo;已经说了这么多,你还有什么不敢?&rdo;
流宛依然道:&ldo;民女不敢。&rdo;
帝王道:&ldo;恕你无罪。&rdo;
流宛这才接着道:&ldo;督公与此的干系,便是替太后抹除了替掉当时殿中太监侍卫的锦衣卫,太后做的,只是本来就会发生的,她只是让结果提前,为了在回光返照立诏前,让所有人知道,先皇最后见的一个人是谁。&rdo;
帝王不怒,问道:&ldo;你如何知道这些?&rdo;
流宛道:&ldo;有人告诉我的。&rdo;
帝王问道:&ldo;谁?&rdo;
流宛道:&ldo;当年那批锦衣卫早已尸骨无存,就连腰牌都成灰烬,世间再难寻,民女却找到了最后一块。&rdo;
帝王道:&ldo;呈上来。&rdo;
流宛道:&ldo;已经来了。&rdo;
下一瞬,殿前便又跪了个戴面具的黑影,身材矫健,双手捧呈遥远旧物。
隔着冕旒远远一眼,帝王认出,因那独一无二再难复制的印标。
帝王道:&ldo;揭开面具。&rdo;
汉子道:&ldo;恐惊圣上。&rdo;
帝王道:&ldo;揭开。&rdo;
汉子沉默揭开面具,露出烧灼可怖面容。
第105章荣归
&ldo;你应该知晓,说出这件事的后果。&rdo;
&ldo;民女知晓,可又必须如此。&rdo;流宛垂首道。
&ldo;说来听听。&rdo;帝王道。
流宛沉默片刻,道:&ldo;世人眼中他再十恶不赦,并且就算他不是什么好人,我知他手中多少冤屈,我知他为一己之私害了多少性命,我知他确实罪大恶极,可他再罪大恶极,他也是我父亲。&rdo;
帝王沉吟片刻,道:&ldo;你不也是为了一己之私?&rdo;
流宛笑道:&ldo;确实是为我一己之私。&rdo;
帝王道:&ldo;此事不论成否,都会牵扯许多人,只为他一人,如何权衡?&rdo;
流宛道:&ldo;只因陛下需要知道真相,不该无故宽厚背负。我也不是为他一人,而是恶人难得冤屈时,其实比好人受屈冤得多。&rdo;
帝王趣问道:&ldo;何解?&rdo;
流宛道:&ldo;因为好人冤枉了,因为一直以来的好,总会有人信他,这世上只要有一个人肯信自己,天崩地裂都会相信的那般,那么总算不是太冤,而坏人难得无辜一回,众人就是信,也会因为他一直以来的坏,拍手称快,觉得他活该,并非以事论事,因此放跑了真凶,那么,究竟谁冤一些呢?&rdo;
帝王闻之笑道:&ldo;意不在酒,意在何?&rdo;
流宛道:&ldo;陛下既知,又何需我多言。&rdo;
帝王道:&ldo;所求只为平反?&rdo;
流宛莫名笑道:&ldo;不只。&rdo;
帝王道:&ldo;是何。&rdo;
流宛道:&ldo;若有命回去,定然告之陛下。&rdo;
她不想荣归故里,只想荣归一人身边。
她已在故里,心却再不在这里。
帝王沉思许久,道:&ldo;我可为他平反,但你却是一定要死。&rdo;
周欹倾虽为太后左膀,这些年却实在跋扈过了头,正愁如何治他,便有人将证据送上门,岂不正好顺水推舟瞌睡有人送枕头,大抵如此。就去年一事,他其实知其冤情,睁只眼闭只眼,尽数交予大理寺判处,便是他这些年实在权势滔天,是太后右臂,功高震主,不得不除。现今到了收拾周欹倾的时候,只能道天理循环。当年的事,不是查不到,不是没有眉目,而是不能去查。如流宛所说,再恶再毒又如何,到底是血亲。太后抹除了所有痕迹,却留了个毒瘤,到了去除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