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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早自习已经结束，石洞花替石春生打来了早饭，乐华生也为雷摩斯带了一份。不知为什么雷摩斯不愿跟人谈温晓云，而且在突然之间变得无精打采，谁问他话他都不搭理。乐华生剥了一个从家里带来的咸鸭蛋，放在他的碗里，兴冲冲地说：&ldo;这是我老妈腌的，好鲜哦!&rdo;可雷摩斯却说：&ldo;石春生，难道你不觉得李局长在宣布路校长死亡原因的时候，偷换了一个概念吗?&rdo;

石春生愣了一下‐‐‐他对李局长印象很好，想不出李局长偷换了什么概念。

&ldo;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一定又有重大发现了吧?&rdo;乐华生果然机敏。

众目睽睽之下，雷摩斯照例有一点兴奋，但更多的是沉痛：&ldo;李局长说路校长是因为尿毒症引起的肾衰竭而死亡，然后又说在此之前他献出了自己的一个肾‐‐‐给人的感觉好像是献肾引起尿毒症。其实献肾和尿毒症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人人都有两只肾，如果割掉一只肾就会死人，那么医院不变成杀人凶手了吗?肾是人体的重要器官，取肾之前，医院要作全面的检查，确定了另一个肾功能正常、维持健康没有问题才会动这个手术的。怎么会刚献了一个肾就得尿毒症呢?所以李局长的说法站不住脚‐‐‐献肾不是路校长死亡的直接原因。至于尿毒症，究竟是怎么引起的?医院是怎样治疗的?尿毒症的病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去世吗?镇医院治不了为什么不通知家属和学校?这些都是疑点和问题。&rdo;

石春生也在沉吟：&ldo;仔细想想，问题的确很多。比如路校长的遗体为什么不见了?李局长并没有向我们说明。&rdo;

&ldo;还有呢‐‐‐&rdo;雷摩斯已进入了一种状态，&ldo;就算路校长真的得了尿毒症，还可以透析嘛。他们为什么不给路校长进行透析?&rdo;

&ldo;不过，石背镇医院恐怕没有做透析的设备。&rdo;石春生想了想说。

&ldo;这里又有问题了，&rdo;雷摩斯若有所思，&ldo;手术是省人民医院做的，手术后出了毛病应该去省人民医院检查治疗。路校长为什么不去省人民医院而去了石背镇医院?&rdo;

&ldo;不知道路校长的肾给谁了?&rdo;这时石洞花喃喃自语。

一句话又提醒了众人。大家突然愤怒起来。乐华生气呼呼地说：&ldo;我看，要路校长肾的家伙就是刽子手、杀人犯!凭什么他得了路校长的肾活下去了，而路校长却死了?他是谁?难道他的命比路校长值钱?&rdo;

突然，乐华生噎住了。正听她说话的人也都难过地垂下了头。是的，钱‐‐‐就是这个散发着铜臭气味、远离精神世界的钱，使一个可能非常委琐、平庸的生命得到延续，而一个优秀杰出的、高贵的生命却因此消失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雷摩斯狠狠咬着嘴唇，抬起头来：&ldo;得到路校长肾的那个人，不管是什么人，我们一定要搞清楚。&rdo;

&ldo;找公安局去查吗?&rdo;尽管心情沉重，可是由于雷摩斯的肯定，还是让乐华生弯弯的嘴角又翘起来了。

&ldo;不，&rdo;雷摩斯毫不犹豫，&ldo;我们自己查。&rdo;

&ldo;自己查?&rdo;既跃跃欲试，又面有难色，乐华生不由得提醒雷摩斯，&ldo;连石背镇医院都不让我们进，不要说省里的大医院了。再说现在每天要上课，也不好随便走开。&rdo;

&ldo;是啊，现在钱教导那么好，一再抓我们的学习，童老师也是。要是我们突然不见了人……&rdo;石洞花也犹豫了。

&ldo;谁说现在要去医院?&rdo;雷摩斯机灵地眨眨眼，&ldo;我们何必舍近求远!&rdo;

雷摩斯一眨眼，乐华生的眼晴就发出了光辉，但心里依然不得要领。石春生凑过去，压低嗓门说：&ldo;你的意思是去问童老师?&rdo;

&ldo;嘻，知我者，班头也。&rdo;雷摩斯得意地摇头晃脑起来，&ldo;路校长献肾这件事，别人谁也不晓得，只有她事先晓得‐‐‐不但晓得，还郑重其事地写信劝阻，每天在一起还要写信，这说明了什么?还有，那天我们去石背镇医院看路校长，人没见到，她就劝我们回来了，而且显得比较镇静，比较胸有成竹的样子。所以我相信她一定会知道一些情况。我们了解情况应该从她这儿入手，然后再作进一步打算。&rdo;

&ldo;那我们去问童老师合适吗?&rdo;石洞花倒是粗中有细。

&ldo;不合适。&rdo;雷摩斯的回答很干脆，&ldo;反正，我不去问。&rdo;

&ldo;我的福尔摩斯，我的大侦探，你不去问谁去问?&rdo;石春生揶揄，&ldo;难道派华生去?&rdo;说到华生，他突然不由自主地开了个玩笑：&ldo;呵呵，我们这儿也有华生，乐华生!&rdo;

石春生是无意的，想不到乐华生的脸颊淡淡地红了，一团甜甜的东西在她的心头漾起，第一次感到爹妈给自己起了一个多么好的名字‐‐‐华生，福尔摩斯形影不离的助手!于是她真的有点跃跃欲试了。

&ldo;雷摩斯，我……们跟童老师怎么讲呢?&rdo;乐华生甜糯的声音变得期期艾艾。

&ldo;童老师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rdo;雷摩斯干巴巴地说，&ldo;让班头去问!&rdo;

大家低头一想，觉得雷摩斯的话确有道理，因为班长比他们年长，他们不好意思说的话班长可以说;再加上平时童老师就很信任班长，派他去一定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