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她的身影,叶如意的气也终于消了些,她用力将铁锨扔到一旁,看着眼前的爹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娘,是女儿不孝,给您添麻烦了……”
“如意,你怎的这般莽撞啊……”李荷花望着她唉声叹息。
叶满仓却望着叶如意的身影,突然冷声道:“跪什么,站起来!”
叶如意一愣。
“打的好。”叶满仓接着道,“你不打,我也要拿着铁锨打死那个婆娘,真当我老叶家好欺负不是?”
“可她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李荷花性子终究软些,“咱真能留在这村里让如意嫁给王二癞子不成?到时候别说如意难过,就是咱叶家,怕是也被人指指点点,这杏花村,也待不得,不若留下沈寡妇那锭银子……”
“那沈寡妇怎么会有那么大笔钱?”叶如意突然开口。
一席话,倒是说的李荷花和叶满仓愣了愣,三人对视一眼,李荷花似想起什么:“方才我拉着沈寡妇袖子倒是瞧见,那锭银子后面有个‘贡’,我瞧着倒像官银。”
官银?叶如意一愣,莫说杏花村,便是十里八乡,能赚官银也就一户人家,给官家送过货的黄家。
黄淑仪?
叶如意眼前一亮,自己指控沈墨与人私通一事,定然传到了黄家,为保名声,黄家这才找到沈寡妇给了她锭银子,要她将叶家打发离开杏花村,沈墨和黄淑仪私通一事也就不了了之。
“娘,你可是看清楚了?”叶如意匆忙问道。
“自然。”李荷花点头,“我虽没读过书,却也识得官银的。”
“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一旁叶满仓瞧着叶如意的模样,一手养大的女儿,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这才开口问道。
叶如意顿了顿,这件事爹娘总归要知道的,是以,这才开口将那夜瞧见沈墨和黄淑仪私通一事说的一清二楚,甚至连秦御不承认看见那二人私通的事儿也说了。
爹娘沉默了,只是好久,叶满仓才缓缓开口:“秦御做得对。”
“爹?”
“你可还记得杏花村宵禁时辰?”叶满仓突然问道。
叶如意一愣,的确,杏花村酉时宵禁,她亥时还在外头。虽说这宵禁名存实亡,可若被有心人拿着族规说事,她免不了一阵仗责,女子身子虚,若真仗责,怕是小命都要失去半条。
“我不怕受罚。”叶如意梗着嗓音,“我只是不想沈寡妇那种人好过!”
“不要她好过,也不能拿自己身子开玩笑。”一旁,李荷花也附和着叶满仓,“莫说宵禁被罚,便是深更半夜咱家如意和陌生男人独处,怕是又被人传成什么样……”
“娘,我不介意……”说到此处,叶如意声音骤停,脸色一白。
“你难不成真不在乎自己名声?”叶满仓闻言,怒目圆睁。
“如意话里哪有这意思……”李荷花安慰道,“如意,你和你爹说……”声音戛然而止,好久,她望着自家女儿,“如意,你可是……对那个秦姓男子上心了?”
终究是自家娘亲,岂会看不透女儿的心思,她此刻脸色微红却又不敢瞧她的模样,当真像动了春心的姑娘家。
“娘……”叶如意声音一梗,若说之前只想因着前世对秦御报恩、或今世不愿再被负心人所伤,寻个爱惜自己的夫君,那么此刻,听李荷花这般说,她登时心跳如雷。
也许……不知何时,只想寻个可靠夫君的念头早就变了,变成了……情。可他呢?前世将自己贴身的竹哨给了她,今世却对她这般冷淡……
贴身竹哨……
叶如意猛地想起什么,起身便朝门外跑。
“如意,你去做什么?”
叶如意已经跑到门外,声音远远传来:“我寻到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