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墨微微瞪大双眼,少顷,眼神由愤怒逐渐转为茫然,双手柔弱地攀上男人脖颈。宋歧把他抱到床上,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墨儿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他身上极为敏感的地方是嘴巴,碰上一会儿就变成小呆呆了。宋歧怕被厌恶,匆匆替他擦了冷汗,亲手淘洗锦帕放置沈惊墨额头,等御医前来看诊,他退了出去。殿外,五步之距的地方,少年面带微笑,手中玉扇衬得五指愈发白皙,墨发垂散腰间,一袭青衣飘逸若仙,气质儒雅。温映池目光柔情似水,轻声唤道:“阿歧。”传下去,宋歧不行看见他,宋歧紧蹙的眉宇拧得更紧了,只一会儿,缓缓舒展,点头,侧身有意遮挡殿门。他神情如临大敌,碍于面子,又不得不客气的模样,逗笑了温映池。温映池收回目光,客气不失礼仪一笑,上前拍拍宋歧腰背,虚晃一枪,推开大门。“听说阿歧藏了个美人,让我看看是何方绝色,可有我好看?”宋歧却扶腰惨嘶,温映池停下脚步,边调笑边伸手替他揉了把,“怎么?一晚上就不行了?”宋歧面色苍白,抬头,正巧看见沈惊墨目光晦暗地盯着他那个地方,在与之对上视线时,沈惊墨翻身,面朝内侧躺。“墨儿,我……”气氛一时微妙,还是太医懂内情,三殿下铁树开花,好不容易对别人上心,可不能因为那地方不行让人给跑了。“三殿下后背有伤,昨夜忙着照顾沈公子,还未来得及处理,三殿下,要不借一步,让老臣给您看看伤势?”太医一句话转了几个弯,语气悠远,眼神意味深长。宋歧:“……”解释不如不解释。“我无碍,墨儿的情况怎么样?”太医轻轻摇头,“沈公子不愿看诊。”太医说罢长叹一口气,抚了抚心口的位置。宋歧心下明了,视如母亲的亲人,到最后却是最想害自己的人,谅谁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说走出来就走出来。“墨儿,想吃些什么?”沈惊墨闭眼不语。“那你先躺会儿,晚些时刻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如何?”久不等回应,宋歧欲上前,温映池拉住他,揶揄道:“沈公子这是不想理你呢,你这弄的,烂好心人家又不领情,还嫌你打扰他休息。”“来,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了。”令人反胃的丑东西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玄关处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沈惊墨支着身子起身,重新拿起卷轴。宋歧办事细致谨慎,不知道他是用何种方法,一夜之间得到沈氏母女如此全面的罪状,不死也得去层皮。雷厉风行的速度以及无情的态度,看得出来宋歧真的很喜欢温映池,着急在温映池面前自证清白。这样也好,不用他再去浪费时间对什么口供。沈惊墨放下卷轴,离开了皇宫。一路上,脑袋昏沉得厉害,胸口闷堵,眼皮困倦得几乎睁不开。到了将军府,他是一刻也没耽误,付了银钱,急匆匆朝将军府里面走去,只想快些躺床上休息。并非他想折腾自己,本以为能够坦然接受宋歧和温映池在一起,可真当他们站在眼前,他感觉到内心的扭曲,曾经与他温床的人,进入他体内的东西,要在另一个人身上实施。这令他恶心,浑身难受。沈惊墨摇头挥去那股不适,等将军府所有的事处理好了,就离开京城,去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完成自己的抱负。这样想着,沈惊墨镇定了下来。将军府来往的婢子见到他,眼里的刻薄与讥讽毫不掩饰。沈惊墨早就习惯了,他只想睡觉,便不急着整治这些刁奴。他无所作为,不代表其他人无所作为,库房总管派人拦住他的去路。“三公子身上的衣裳,好像是从我那偷的吧?”沈惊墨抬头。满脸横肉的管家怀里揽着位美娇娘,油腻的大手揉捏美娇娘柔软的腰肢。美娇娘不是别人,沈宣娇身边的大丫鬟莲雾。管家在府上权威颇大,好色且男女通吃,很多人为了财富用肉体交换。莲雾今早得罪了沈宣娇,但是又想解心里的恶气,只能找管家做那种肮脏的交易。沈惊墨甚至能猜出他想说什么。管家趾高气扬:“你居然敢给莲雾喂毒,现在交出解药,兴许我高兴了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也省得你偷衣服被罚。”莲雾似是不满,在男人怀里娇嗔,柔弱得像得随时会被风雨摧残的小白花。管家兴奋,肥手又在她身上摸了几下,“美人乖~反正他也没几件衣裳,咱们就当施舍给狗。”他目光放肆地在沈惊墨身上游走,舔了舔唇,恶趣味道:“你跪地上撅屁股摇两下,这次就放过你。”面对无礼下作的要求,沈惊墨再深的困意都清醒了。不禁疑惑昨晚的事闹那么大怎么没传开,不过这不重要,他会一点一点夺回将军府。晚上疼爱小美人丑东西实在令他反胃,沈惊墨没忍住,吐了。捂住胸口咳了半天,咳出几滴苦水,什么也吐不出来。沈惊墨缓了会儿,袖中拳头发紧,敛眸压下眼底寒芒。再抬头眸中已然含泪,娇嫩的薄唇紧抿,那双绯红传神的桃花眸哀哀戚戚,里面带着些许委屈。“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未经您的允许擅自去库房拿新衣裳,感谢大人宽恕不告诉姨母。”沈惊墨抬起袖子虚弱地咳了咳,玉指剥落外衣。“莲雾姐姐体内的毒不能再耽误了,我回去替莲雾姐姐找解药,很快送过来。”他双手递上衣裳,弯腰的时候,薄瘦颤栗的身骨暴露无遗,领口微敞,裸露出来的肌肤胜雪。管家被迷得七荤八素,若不是平日逮不到三公子,他早就想压倒他。管家伸手欲揽美人腰肢。沈惊墨在这时拘谨地收回手,面映红蕖,语气乖顺含带讨好,“我还是洗干净了再还吧。”管家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鼻尖陶醉地嗅了嗅,“不就是件衣裳么,今日三公子若是与我行欢快之事,以后有的是新衣裳穿。”老男人眼珠子都要黏在沈惊墨身上,莲雾心里气愤,紧紧抱住男人,嗲声嗲气道:“你不是说今日陪我的吗?赶紧让他回去给人家拿解药好不好,下面已经忍不住了。”莲雾张口喘气,大幅度扭动腰肢,用那个地方蹭了蹭。管家神色一紧,低头亲吻莲雾,离开时,不忘摩挲沈惊墨的手,留下一片惹眼的红痕,“小宝贝,等我晚上来疼爱你~”很快,淫浪的声音隔着墙传了出来,沈惊墨胃里翻江倒海,硬生生压下心底的恶心,一步步朝搏斗场走去。他吹响竹哨,伴着一道响彻云霄的嘶吼。一匹凶猛满口獠牙的瘸腿狼从监牢缓缓走出。沈惊墨用竹哨砸它,瘸腿狼猛地回头,涎水顺着嘴角流淌到地上,恶狠狠地向他扑来。沈惊墨施展轻功一面躲避瘸腿狼的穷追,一面把瘸腿狼引到管家与莲雾所在的屋舍。关键时刻,沈惊墨凌空而起,飞身落地在瘸腿狼后面,瘸腿狼直直朝室内冲去。霎时传出管家与莲雾的尖叫声。鬼哭狼嚎引来众多家仆,沈惊墨躲在树后。他一时不知道去哪里,回到了搏斗场,站在高高的石阶上,目光空洞地凝望底下的兽台。“怎么报仇了还抖得这般厉害,看来那件事带给你的阴影很深刻啊!”沈惊墨身子一僵,循着声源,看到了说话的男人。他的堂叔——沈康。墨儿第一次没有拒绝他的请求沈康抱着双手赞叹:“墨儿长大了,很勇敢,懂得拿身边人开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