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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esp;&esp;“如果我爱上了谁，那一定是将对方置之死地的爱吧。”莫亚蒂说，“如果我和一个人相爱了，我们分开的原因也只会是他死掉了，或者我死掉了。”

&esp;&esp;“真是恐怖啊。”姜冻冬咂舌。

&esp;&esp;“对啊。真恐怖。”莫亚蒂赞同地点头。

&esp;&esp;他偏过头，看着似乎是被他吓到心有戚戚的姜冻冬，他在心里想，但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不一样吧。

&esp;&esp;对于所有的——几乎所有的人来说，爱要变成工具，要揉碎了，打烂了，搅得稀巴烂，才是可贵的爱。

&esp;&esp;这个时代的人都深陷乱七八糟的爱里，可姜冻冬的爱却永远都是纯净无暇。他的爱毫无考验，亦无折磨，是从他的赤子之心里溢出的火，赤忱到烧手——从二十多岁起，莫亚蒂就知道这一点。

&esp;&esp;那个时候姜冻冬尚未走出初恋情人的阴影，还身陷在糟糕的我的叛逆期养子（一）

&esp;&esp;受制于一身烧伤，莫亚蒂离开的计划被延后了。

&esp;&esp;不知不觉，从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我和莫亚蒂待在一块儿都有小半年了。说起来，这还是他在我身边待得最长的一次。过去他总是风尘仆仆，神出鬼没，偶尔来见我似乎也就是想来见我一面，往往喝了一杯水便转身挥手，潇洒得不行。

&esp;&esp;最近他身上的皮肤好了大半，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感觉得出来，这次他是真的准备走了。

&esp;&esp;果然，又一场春雨结束的早晨，我起床，推开他房间的门，正要喊莫亚蒂这三个字时，就和满屋的空荡撞了满怀。房间里只剩下叠得四四方方的被子和飘扬而起的白色纱质窗帘。一切崭新空旷得如同我拖着板车，载着懒懒散散的他来到这儿的第一天。

&esp;&esp;我一边刷牙一边强行接通莫亚蒂的终端。他的终端是我前天买的，亲子套装，除了能强制联系以外，还能查看定位，监测身体健康，妥妥的熊孩子必备。

&esp;&esp;过了几秒，莫亚蒂接通了，但他只开了语音。

&esp;&esp;“连个告别都没有啊？”我用调侃的语气问他。

&esp;&esp;“那也太肉麻了，”他嫌弃地回答，“好恶心。”

&esp;&esp;我并不意外，莫亚蒂是某种神秘主义者，他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也拒绝别人的靠近和深入交流。要他袒露心怀，几乎无异于把他的尸体曝晒于烈日之下。煽情的告别或者欢迎，对他而言都是酷刑。

&esp;&esp;“我把我今年的退休金都划到你的账户上了。”

&esp;&esp;“噫——拿你的退休金来包养我吗？”

&esp;&esp;莫亚蒂厚颜无耻地说，“那我要用你的钱去最好的酒吧喝酒，喝到酒精中毒送到医院洗胃。然后去赌博，欠一屁股债，再让赌场喊你花钱赎人。”

&esp;&esp;我自动屏蔽他的垃圾话，哇的一声吐出嘴里的漱口水，“去做点没有尝试过的事情吧，别老是自杀、喝酒、吃软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