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垂眸。
“传周百户。”
康年察觉不对,有些坐不住,却见一旁的怀逸远对他微微摇头。
他虽坐下来,却还是心有不安。
周显从外进入朝堂,对着堂上的秦诏行了一礼。
锦衣卫虽权势极大,可也只能动三品以下官员,秦诏已非他们能冒犯的,自是多几分敬意。
“周百户,沈大人所搜刮的银两可是由你锦衣卫看管?”
“回禀钦差,银子由锦衣卫日夜轮守看管,旁人根本不能靠近。”
周显腰背挺直,却瞥向旁边跪着的五名衙役:“沈大人的房门口也有锦衣卫日夜守护,你等究竟是如何进入大人屋内看到银子的?”
五人傻眼了。
一个个面面相觑,却怎么也答不上来。
周显硕大的手指头指向五人,在公堂之上怒骂:“你等乃是公差,又受沈知府诸多恩惠,如今竟为了陷害沈知府作伪证,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他又转头看了眼怀逸远和康年,再看向五人,继续骂道:“莫不是哪些狗东西收买了你们,让你们残害忠良?你们也不想想,一旦沈知府被迫害,你们还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通府百姓还能住上宽敞明亮的青砖大瓦房?”
康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就连怀逸远也在听到自己被骂狗东西时铁青了脸。
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还没完,周显声音更拔高了些:“你们这些人就是通府的罪人,是大越的罪人,你们活着就是浪费粮食,全他娘的不是东西!”
五人被骂得眼前发黑,跪着的身子也在摇晃,气得连手指都在颤抖。
到底是康年没忍住,怒而站起身,指着周显就骂:“你如此维护沈逾白,可见你与他早已勾结,所做证词不足为信!”
“你好歹是锦衣卫,应该忠君,怎可和大贪官混在一处?”
周显却一愣,嘀咕道:“我一个臭名昭着的锦衣卫,在康大人眼里竟如此清明,我锦衣卫的名声什么时候这般好了……”
他声音不小,自是传到了康年和怀逸远的耳中。
康年气得脸红脖子粗,一甩衣袖,转身对秦诏道:“秦大人,你可莫要被人蒙蔽!”
秦诏将账册放下,这才道:“如今沈知府有账册和人证,可见他并未贪墨银两,那些银子尽数用于百姓,贪污一事便是子虚乌有了。”
怀逸远和康年两人对视,均是面色阴沉。
“他确是没有将银子收为己用,可他却打着陛下的旗号侵吞民脂民膏,这就是欺君!”
公堂之外,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就见一群兵卒蛮横冲入公堂,清开一条道。
一位身穿黑色蟒袍的威严男子抬眸,便是气势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