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不由抬眸看向皇后,却见对方微不可察的点头。
皇后为何突然会帮她?
自己同皇后的关系并不算熟捻到如此地步。
“时间也不早了,静幽还是早些前往太后宫中罢。”皇后正了坐姿,而后道。
“宫中事务烦恼,本宫也该早些回去了。”
说罢,皇后微抬手,身侧内侍高唱‘起驾’,凤驾随即驶动,而后缓缓向中宫方向行去。
长公主掩下眸间情绪,待皇后车驾走过去,便携同苏珞颜一齐上车,向太后宫中前行。
太后的慈安宫同一路行来所见到的宫殿不同,显得格外谧静。
苏珞颜一行的撵轿行在丈余宽的青砖路上,每隔十余步便有宫女低头屏息地走过,偏偏连裙裾的浮动都悄然无声。
慈安宫偏殿。
偏殿窗下的大宣炉里,燃了一炉檀香,屡屡青烟正不断袅袅上升。
太后于偏殿正中端坐,其身着一袭宝蓝五福捧寿纹样宫装,头上戴了绣着金丝佛台莲的蜀锦抹额,显得威信十分。
苏珞颜和长公主叩首行礼,太后却当没看到,只垂了眼皮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尽管腿下垫了厚厚的蒲团,苏珞颜也觉得双膝如针扎般疼痛。
余光注意到长公主额间此时已经隐隐起了薄汗,苏珞颜不由在心中暗自咒骂。
该死的老妖婆,虽然我下了你家安乐王的面子。
但如今跪在你面前的不只我,还有你亲生的女儿,长公主。
身为人家的母亲,你难道不知长公主的身体一向不太好吗?
时间渐渐过去,久到苏珞颜都要忍不住用袖间金针,去射如老松般倚坐于殿中的太后时。
太后她老人家终于动了动身,随后轻轻吁出一口气,仿佛刚睡醒一般。
睁开眼,太后犀利的目光落在跪于殿下的两人身上,若有所思。
良久,太后方才收回视线,自老嬷嬷手中接过浓茶,浅浅饮了一口,方才淡淡道。
“起来罢。”
苏珞颜深深吐出一口气,而后扶着身子已经开始摇晃的长公主起身。
太后注意到长公主苍白的脸色,不由皱眉,于是吩咐身边老嬷嬷。
“给长公主备座。”
苏珞颜心中对太后的怨意终于散了一些。
扶着长公主在紫檀椅上坐下,苏珞颜静静立在长公主身旁,默默垂了首。
“谁是欧阳嫣!”沙哑的声音响起。
苏珞颜微不可及的撇嘴,心中腹诽。
你老口的欧阳嫣在这里,太后您老人家之前都当人是透明的咩!
心里虽不快,但苏珞颜还是走了出来,继续跪下去,叩礼:“长公主府欧阳嫣,见过太后。”
太后侧身倚在高座上,微眯了眼睥视苏珞颜,眼中满是疏离。
“这模样……长得不太像静幽,倒像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