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欢看到李钺发来的消息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半,这会儿她刚跟沈初瑶聊完文物局那幅画。
正事聊完,沈初瑶抬眼,看她没骨头似的软在沙发上,垂着眼摆弄手机,咬唇犹豫了几秒,轻声开口。
“我见到江海了。”
宋欢涂着玫瑰红丹蔻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跳跃,闻言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
“嗯。”
沈初瑶靠进办公椅的椅背,浅叹一声。
“他回国,调任凌市,竟然住在我家楼上。”
“嗯。”
“昨晚他非得送我回家,被谢薄撞个正着。”
“嗯。。。嗯???”
宋欢猛地反应过来,消息也不发了,翻身坐起,内勾外翘的狐狸眼直勾勾盯着她,压低声反问。
“你刚才说什么?江海?你遇见他了,他住你家楼上,被谢太子看见了?”
沈初瑶一双潋滟含情的桃花眸笑眯了,“你原来在听我说话啊?”
宋欢翻了个白眼,“少打趣我,然后呢?”
沈初瑶翘着腿,头微微后仰,半卧在转椅里,百无聊赖地左右晃动椅子。
“然后,今天在文物局,我跟何司长签完协议,临走,又看见江海了。”,顿了顿,她眼尾睇向宋欢,语速放慢补充了一句,“谢薄陪我去的。”
宋欢纤长的眉一蹙,当机立断站起身来。
“文物局这活,姐们儿替你接了,正好我闲着没事,会会老同学。你啊,就安安生生呆在工作室,下了班快快乐乐回家去陪你家谢太子。啊,就这么定了。”
沈初瑶看着她这副二话不说很仗义的姿态,不由笑出了声儿。
“不用,我能应付。”
宋欢啧了一声,手机搁在办公桌上,双手撑着桌面,轻轻瞪了她一眼。
“你应付,你应付个屁!”
“江海那是多难缠的狗皮膏药啊,你大学统共没正眼瞧过他几次,他都能无视你的连环拒绝,和大众看热闹的戏谑眼神,拿热脸贴你冷屁股贴了三年啊!”
“现在要再关在一个屋子里朝夕相处,那还得了?!万一被你家谢太子误会了啥,那多不好。”
沈初瑶脚尖点地,转椅的滑轮慢悠悠滑动到桌前,她双手托腮冲着宋欢笑的眉眼弯弯。
“真没什么,我家太子爷批准了的。”
这语气里的低软甜腻,听的宋欢牙根儿一酸,嫌弃的啧啧两声。
“宝贝儿,你是不是傻?”
沈初瑶笑脸一僵,“。。。。。。”
宋欢侧身坐在办公桌桌沿上,语重心长开始对着她说教。
“哪有男人能真不介意自己女朋友跟个追求者朝夕相处的?那得多缺魂啊?那谢太子是因为比你大几岁,又是个大男人,还那么疼你,才故作风度说的场面话罢了,你还当真了?!”
“你有没有点自觉啊!”
“你好容易才守得云开见月明,首要的是维系并且不断的增进你们之间的感情,其他的都不重要。”
“眼下,你要跟江海隔得远远的,最好是隔了条跨不过去的鸿沟,对他敬而远之,远而避之,这样你家谢太子,才能是真的受用,知不知道?”
她这一连串的说教,全是为了沈初瑶考虑,为了她跟谢薄好的。
沈初瑶虽然听的好笑,但心里十分受用,她笑着拍了拍宋欢的手背,安抚她。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我真的有分寸的,而且那幅古画十分珍贵,我想亲手修复它试试。”
这件事对沈初瑶来说,不止是扬名的一个机遇,从态度上来说,更是她对这份职业的热爱与修养。
宋欢斜睨着她,没好气的抽出自己的手。
“你到底掂量不掂量的清楚,孰轻孰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