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不戴手套瘦长、黑色的手持着马缰绳,或者对他来说手套是多余的支出。他穿的长靴,样子不好也不上油。整个容貌因为身体奇瘦和脸色发黄而显出病态,但当他向人打听了州长办公地点以后,他的脸上泛起激动的绯红。
&ldo;这位先生来找我?&rdo;招娣不敢置信地望着手上的卡片。卫兵笑着站正回答:&ldo;是的,副司令员,他说要找你,因为他带着一本中文的唐诗选集,扉页上写着你送给他的,所以我们没有把他哄走。&rdo;
&ldo;让他进来,没错,我认识他。&rdo;招娣点了点头,说起唐诗选集,她想起真的见过这个男孩几次,都是在王鹏学校休假去英国的古堡看她时见到的,是王鹏的结拜兄弟。很朴实的一个法国小男孩。招娣抬头望了一下墙上的钟,对卫兵说:&ldo;等等,拿着这二百块钱,你先带他去外宾食堂吃午餐吧,行了,你也一起去吧馋嘴的小鬼,记得叫士兵饭堂给我送一份午餐过来。&rdo;
很快午餐就送过来,佛罗里达所有高级军官都一样的士兵饭菜,一片扣肉两碗米饭或面包,还有一些土豆。招娣对送饭来的士兵道了谢,一边吃饭一边低头批阅文件,她每天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了。
&ldo;报告!&rdo;招娣抬起头,是那馋嘴的卫兵带着那位先生来了。
&ldo;你好,贤弟。&rdo;招娣站了起来,向他伸出手,但来者脱下帽子吻了招娣的手。这让招娣笑了起来:&ldo;嘿,嘿!你这小子和王鹏一样调皮,快坐吧,等我看完这些报告再聊,不介意吧?要不我让警卫员陪你去外面玩?我记得你和王鹏都是坐不住的。&rdo;
&ldo;不,不。&rdo;她居然还记得来者少年时的爱好,这已足够让来者兴奋了。来者高兴地站了起来,他是王鹏的兄弟,王鹏的姐姐当然也就是他的姐姐,他当然不知道王鹏叫招娣为姐姐的起源只是为了哄招娣帮他洗衣服:&ldo;姐,你忙吧。我坐在这里就可以了。&rdo;
很快招娣忙完手头上的文件,摇铃让秘书来收去,她笑着摇了摇头,给一直傻坐着的来者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问他道:&ldo;轮子贤弟,你这混蛋怎么会想起来看我?&rdo;招娣当年在古堡,就是这么称呼他和王鹏的。
拿破仑&ldo;嘿嘿&rdo;地笑了起来,他端着茶杯低头腼腆地没说话。
招娣站起来,对拿破仑说:&ldo;走吧,陪我散散步。&rdo;拿破仑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远远跟着招娣和拿破仑后面的卫兵低声讨论:&ldo;你说,他可能是副司令的情人吗?&rdo;
&ldo;不,绝对不是,就算没有听到副司令称他为弟弟,你瞧,难道还用解释前面这两个人是姐弟关系吗?&rdo;
招娣走在路上,用手拔弄着拿破仑的头发,本来招娣相对于当时的女性已经很高了,有一米六六左右,再加上厚厚的作战靴靴底,她几乎比只有一米六五1的拿破仑高出一个头,所以她做出这个动作非常轻松。
&ldo;你不抹粉是个聪明的事,但总该去弄弄你的头发了,轮子贤弟。&rdo;招娣笑着说。
拿破仑仿佛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到了非打理不可的地步了,很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招娣又打量着他的衣着,对他说:&ldo;很拮据吗?&rdo;
&ldo;噢,不,不。&rdo;拿破仑用力的摇头,他胀红着脸。
&ldo;专门过来看我?&rdo;
拿破仑显然对这个问题演练了许多次,他熟练地说:&ldo;不,我是有一笔生意需要尽快来佛罗里达谈,姐,你知道,我马上就要回部队了,啊哟!姐,放手,放手!&rdo;
招娣一把拎着他的耳朵,笑着问:&ldo;你少给我来这一套,饶那王鹏奸似鬼,都骗不了我,别说你这老实人,说!&rdo;
&ldo;王鹏说今天是你生日!姐!你快放手!&rdo;拿破仑揉着发红的耳朵不好意思地笑着。
招娣睁大着眼望着拿破仑,但无疑她这个表情很让拿破仑沉迷,以至连耳朵也忘记揉了。愣了一阵招娣马上就想到,一定是拿破仑问王鹏,而后者随手捏造一个给他,自己乞丐出身的人,哪记得什么生日?
&ldo;对,就是今天。&rdo;招娣拍了拿破仑一把,对他说:&ldo;小混蛋,算你有心了。我们一起吃晚餐好吗?&rdo;
&ldo;好的,噢,不,我还要回军队。&rdo;拿破仑红着脸愣了一阵,终于还是从那寒酸的衣服里摸出一个小盒子,他把这个盒面嵌着一颗玛瑙、四角有雕花的镶金红木盒子塞在招娣手里说:&ldo;生日礼物。&rdo;
招娣接过盒子,开心地打开,拿破仑在边上小心地问:&ldo;喜欢吗?&rdo;
&ldo;喜欢,呵呵,你哪来的这东西?&rdo;盒子里是一些发饰,招娣欣赏了一会,合上盒子把它塞还给拿破仑,面对后者惊愕的眼光,招娣摘下帽子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大笑起来:&ldo;轮子贤弟,你这小笨蛋!&rdo;
拿破仑突然很有抽自己一巴掌的欲望,从第一次见到招娣,向来不是光头就是寸把长的头发,自己怎么会节衣缩食去买发饰呢!招娣招呼他在路边长凳坐下,笑着对他道:&ldo;先让你欠着吧,明年要是还记得的话,弄把敌官指挥刀送给我作礼物吧,或者,你真的如校长所言,登上国王宝座时,把权杖给我玩玩就行。哈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