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傅雅找了个时间去向自己的父母说了要和李梨一同回家的事,傅老爷听闻不语,只淡淡的点点头以示同意,便对大夫人道:“我今晚睡在怜儿那屋,你也早点睡吧。”说完就走,毫不留恋。
大夫人看丈夫就这样离去也不生气,她依然脸带温和笑意的看着儿子,道:“第一次去人家家里可不能空手,虽然那李梨家比不得我们,但娘看得出他可不是一般人,想必他父母定是有什么无奈之处才会落得如此。”
她边说边走到梳装台前,从首饰盒中拿出一枝素雅的钗子给他,慈爱的道:“你替娘给吧,这些身外之物多了也没用,其余搁着不用可惜,不如送人戴来锦上添花的好。”
傅雅接过这枝素雅的钗子,突然脱口问道:“娘,父亲时常不在这儿过夜,您不生气吗?”
正坐落在梳妆台前,打理发丝的大夫人闻言一怔,望向儿子关心她的眼神,心里一阵温暖,慢条斯理的道:“为什么要生气,再美的女人看得久了也会生厌,如果男人只注意一个女人,那怎么做得出大事来。再说夫妻间就这么回事,家家人都这么过的,娘都看开了,没事儿的,去睡吧。”
大夫人命人提灯笼送公子出门后,脸上笑意一收,落寞的表情只留给孤单形影的自己。
对镜发怔了好一会儿,才又慢慢地对镜梳理着长长的发丝,一遍又一遍,以此来打发这漫漫长夜。
次日清晨,傅雅几乎与李梨同一时戴穿好,一同用过早饭后,便一起骑马去。
李梨在刚入傅府时,傅雅便教他骑马了,现在他虽然不能说可以策马奔腾,可也是个熟手。
一起出府的不只他们,还有府里的两名男仆一起陪同着,李梨看他们还骑着一匹马过来,上面还放着一些东西,有些不解,刚想问就让傅雅拖着出府去。
两人都骑马走在回乡的路上,城外青草的气息让李梨身心舒畅,脸上也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两人你追我赶欢笑着来到李家村头,李梨下马走到田边,李大刚种上菜苗子,准备歇会儿,一抬头便看到两年未见着的儿子,不由的一阵兴奋,想拥抱他时才看到手上有多脏,便顺手拿起块毛巾擦了下,满眼是笑的道:“梨儿,今日回家来也不知会一下爹爹,回屋见过你娘了没有?”
李梨看到白发横生的父亲心里一阵酸痛,说道:“还没呢,先来看看你。”
李大看儿子穿得这般体面,已擦过的双手怎么也放不上他的肩膀,只能笑笑道:“快去看你娘吧,她见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说完他望了眼李梨身后,一阵惊讶,轻责了下儿子道:“哎呀,今天有贵客来,你怎么也不早点知会一声啊。”
“伯父,别怪李梨,是我自作主张要跟来的,平时我一直在府中也闷得慌,正想出来走走,呼吸一下田园的清新空气呢,所以就不请自来了,倒是要叫伯父别见怪才好。”傅雅礼貌的说道。
“哦,傅少爷快同李梨回屋吧,我去买点菜。”李大点点头,便忙着收拾工具和他们一起回村里。
刚走到屋外前廊,就听李大叫道:“娘子,快出来看谁来了。”
“来了。”李夫人话音刚落,身影也跟着出现在门口。
傅雅见到这位夫人顿时惊为天人,在李梨与李夫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次,心中不由的一叹:真可惜李梨不是个女儿家。
这一年到头也看不到几次,今日李梨回家他娘亲自是欢喜异常,这心里眼里只有李梨一人,哪还顾得了旁人,拉着李梨的手进屋,也因李夫人太急着看儿子,没有留意到傅雅的存在,以至让他待在屋外进退两难。
“傅雅公子别见怪,他母亲思念他紧,一时欣喜便忘了礼数,你也进屋吧,不用客气。”李大忙歉意的说道。
“伯父言重了,我自己进去便是。”傅雅边对他微笑着说道,边也跟着进了屋内。
傅雅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只是砖墙瓦房陈设简陋,却被整理的一丝不乱,井井有条,室内空气中还留有淡淡的清香,想必是李夫人所为。为不打扰他们一家团聚,他在靠门口选了个位置坐下,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李梨仔细的端详起母亲的脸庞,除了眼角处有几根鱼尾纹外,其他都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清丽脱俗,再看见她现在面色红润,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柔声的道:“娘真听话,可是按时吃药了,梨儿也放心了。”
“傻孩子,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哪有病好了还吃药的。”李夫人疼爱的说道。
此时才抬眼看到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一位清雅的公子,不免一惊,暗道自己的礼数不周,忙站起身,对傅雅露出浅笑,说道:“想必你就是梨儿所说的傅公子吧,刚刚我只顾着梨儿,未能看到你真是失礼,望公子见谅。”
傅雅忙起身对李夫人礼貌的回礼,说道:“伯母千万别这么说,你们母子俩许久未见,因难得看上一面,忘形也是正常的,我自己来便是,不用客气。”
李夫人倒了杯茶水礼貌的递上,仔细的对傅雅端详了一番,心里不由的赞叹道:这男孩长得清雅俊逸,又不失男儿风范,身材高挑修长,气质出众,真比起来和自家的梨儿不相上下,且对人也谦和礼貌,不由的满心欢喜,微笑着连连点头称好。